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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也不至於良心會痛,的確關了他近一年但沒虐待,那些軍官還是挺照顧他的,且事後大魔王掏錢賠償了大約相當於他五年的工資,算作補償了。如果他錢多到不在乎那五年工資,那基本說明他被關的不冤枉。反之,獲得一大筆賠償以及大魔王的道歉信後,老狗這樣的人一般會念頭通達了。
「老狗你這名字取得詭異啊。」王雱緩和一下氣氛道。
老狗道:「相公明見,我朝苦人出生者,都喜歡取些賤名,說是命硬好養大。總之我父親就是這樣說的。」
王雱點頭道:「的確是的。」又指著陳二狗的名字道:「這貨小名二狗,真名狗蛋,算是個和你差不多的存在。」
調笑完後,王雱切入正題道:「這時候皇城司找我幹什麼?」
老狗擔心的樣子道:「自從被相公放出去後,段方就不要我歸隊了,於是卑職被調往南方監控江湖局勢,於這個時期,監控到了摩尼教一些較大動靜,傳教面積頗大頗急。鑑於今年水災,造成南方一些地區的糧食缺口,往往這種時候是宗教擴張的土壤,於是卑職覺得極不正常,把消息反饋給了汴京展副總管。展副總管回信說:但現在朝廷多事之秋,高層不便出面亂作為,還說大魔王對這種事最有興趣,最會處理,於是我就過來碰碰運氣?」
他又補充:「哦對了,不是卑職不敬,大魔王三字是展昭副總管親口說的。」
媽的還是真是一波未平後院又冒煙。好在現在還沒有方臘,摩尼教總體也不算成大器。王雱便道:「你細細說來,我自有定奪,誰個傢伙帶頭鬧事?」
老狗壓低聲音道:「匪首乃一女賊,像是劉凝靜。請相公授權調集高手,進行快速的斬首行動,以阻止賊勢做大?」
王雱聽到「劉凝靜」三個字後不禁表情都凝固。
這傢伙是個近乎賓拉登的存在,當年彌勒教的匪首之一。
彌勒教也就是將來的白蓮教,造成了兵災以及非常大的危害。往前呢,他們的危害還可以追述到安史之亂。在這一時期,他們恰好也在吸收摩尼教思維,或者當年的一部分殘留下來的人,直接就在演變為摩尼教。
也差不多是類似替天行道的口號,但吃相可比將來的梁山聚義廳難看多了,死在他們手裡的平民,真比為富不仁的土豪多太多。
最早的玄幻小說、羅貫中寫的《三遂平妖記》,說的就是他們的事。好笑的在於又和《水滸》差不多,在後世一些營銷號和磚家口中,這伙邪教恐怖分子又被解釋為反抗暴政的農民起義軍,給予了無數正面渲染。臥槽他們怎麼不把白彥虎渲染成中華大家庭的民族英雄?
劉凝靜最早是在四川起事的,其後被張方平繳的七零八落,後流竄至河北造成兵災,平定這些人的,就是大名鼎鼎的文彥博相公。
說起這些事都是機密,所以就連穆桂英都蒙在鼓裡。但王雱知道些內幕,因為王安石基本也算和這些有關。
大約是慶曆七年,五月,彌勒教於貝州起事進行無差別大屠殺,被王安石私下稱為「大宋七五事件」。
後文彥博領軍平彌勒教。時任樞密副使的人是龐籍,也就是「分管」平彌勒教事宜的相爺。
鑑於龐籍和司馬光的父親是好友,又是司馬光恩師。當時司馬光抓住機會寫了《上龐樞密論貝州事宜書》。
因龐籍性格比較軟,又信任從小就是神童的司馬光,於是依據司馬光思路,對文彥博做出了較為模擬兩可的軍事指示。
關於司馬光的《上龐樞密論貝州事宜書》,大抵意思是:要對少民宗教這類特殊人群少殺少捕,寬大處理,維穩即可。建議只誅首惡就行,其餘以安撫為主。
司馬光就這德行,他的思想高度是非常讓人仰望的,此種近似白左聖母和理客中的思維,他是年輕時就果斷定型了。
原本就看不順眼龐籍的包拯,就從那個事件和龐籍關係急速惡化。因為那不符合包拯的法制正確,都已經造反,造成了河北地界血流成河,無數平民被迫害殘殺,從刑案已上升到軍事平亂之地步,龐籍司馬光卻來個什麼「只誅匪首」,那如何能成?
原本和司馬光是好友的王安石,也因那事,相互開始不對付。
那麼在當時文彥博就是背鍋的人了,他所率領的平亂軍隊來自上層的「指導」太多。一邊是龐籍要求少殺少捕安撫為主,另一邊最恨這類事件的富弼表示不服。
在龐樞密只誅殺首惡的指導下,其實文彥博的軍隊還是很猛的,一個多月就平了亂局。不過後又有傳言,彌勒教之人基本被殺光了,屍體燒焦幾乎無法辨認。
這樣的結果,顯然和分管平亂的龐相爺指示精神相違背。
值得注意的一個事件是,二號大陰人張叢訓作為富弼的人,當時就在貝州平亂軍中。平亂內幕到底是什麼就連王安石也不知道。估計只有他文彥博和富弼兩人「知我罪我唯其春秋」了。
興許是富弼密令張叢訓「別聽他們的,除了不明真相的農民外,但凡彌勒教眾都處決不留後患」,又興許文彥博知道張叢訓的作為了,作為統帥卻睜隻眼逼隻眼不想管,形成潛規則結果。
這些都不重要了,總之最後結果是:龐籍的少殺少捕指導下,最後卻比較血腥,於是遭到許多人詬病。致使平亂主帥文彥博被冷藏了一些時候,就這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