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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是的,這次真的處理太嚴重了,近乎於開除官職了。」
「要我看這是迫害,不是開除官職,而是另類死刑。」
「額,死刑倒也不至於,以大雱的機智和尿性,那擅於觀察局勢未雨綢繆又愛止損的作風,很難有人真可以把他埋了。論逃跑他肯定沒什麼問題的。所以就是開除性質。」
「哎,我聽了後覺得很絕望啊,這個京城好不容易被神機雱折騰的有些起色,他竟是要遠赴戰區了。」
「絕望個啥,身為官員,去大宋最危險的第一線難道不是應該的?若他都唉聲嘆息,他都不願意去,那在戰亂地區苦苦堅持的百姓該找誰說?但凡身在邊境的人都想退後的話,試問我大宋還會有一寸國土?這些不都是神機雱忽悠人時候掛在口邊的嗎?總不能到他身上他就更改理論吧?」
「坐等他一哭二鬧三上吊,根據他的尿性就是個沒節操的人,會離開錦衣玉食的京城去戰亂地區才是見鬼了。估計這事沒完。」
「難說他真會去呢。他是個敢吃螃蟹的人。你還真以為他『神機』名號是那些猥瑣行為得到的?似乎世人總愛無視別人優點又放大缺點。我沒記錯的話,神機之號是他帶著神機營兩百多個人,在複雜的淮西戰場上打出來的。」
「有道理,若是他真的不扯犢子去了,難說是一個商機,跟隨過去投資的契機。」
「汗,去戰區投資,你確定你會做生意?」
「廢話,這當然是勇敢者的遊戲,風險的擴大也就代表著收益邊際的無限。我倒是未必會評估風險,但只要戰無不勝的神機雱不退縮,敢在銀州下重注,那麼一頭跟著埋伏進去准沒錯,絕對是抄底機會。」
如此這般,現在各處的頭條全部替換為了小屁孩慘兮兮的消息。
第二百二十二章 壯懷激烈
現在對於王雱所遇到的遭遇,基本上整個京城的人也都覺得醉了。
那個銀州,乃是真正的久戰之地,常年的反覆拉鋸,早已經沒有了州的建制。
自撫寧縣以北的地區,大部分時間都在進行換手,有時候屬於西夏,有時候又屬於大宋。
就算是不開戰的和平時期,兩國各自的軍隊都後撤百里不介入,但各種成分複雜的底層民眾都相互在那個地方博弈,那是西夏和大宋邊民間的「民戰」。
然後還有各種複雜的團伙、幫派、馬賊,土匪,更是最喜歡介入這種三不管「金三角地區」。
所以嚴格來說,在大宋朝廷的建制里雖然有個「銀州」,卻不是實際控制的地方。真正的銀州城早就破敗不堪,也沒派駐知州了。因為那就是個糞坑,不論派多少知州大人去都是填坑的,總之到最後知州通常都會死掉,讓朝廷損失了這些培養不宜的「高級幹部」。
至於撫寧縣倒是稍好,至少還在大宋治下,也就成為了真正的邊境。算是大危險區,不過卻和後面的綏德軍形成聯防,雖然抵禦不住真正的國戰,但抵禦各路無法無天的馬賊、各路山寨團伙到是也問題不大,那些黑勢力一般不敢明目張胆的招惹撫寧縣城。
在張方平相爺的報表里,撫寧縣其實就是個賠錢貨,人口稀薄,談不上財政,每年都要朝廷反哺他們而不是他們給朝廷上稅。但這就是諸位相公們一致的維穩策略,這些錢必須投入進去,否則大宋的國土就會越來越少。撐不住也要撐,直至有能人去解決這個問題。
於是現在為王雱往昔的人也有,看好王雱的人也有。
一些樂觀傢伙認為這不是皇帝對小孩無情,而是皇帝已經受不了西北的爛攤子,想在非國戰狀態下啟用狠人把邊境局勢扭轉一些,不要太難看,否則鬧的舉國藥丸情緒誰都沒好處。
那麼在樂觀派看來雖然是處罰卻也是挑戰,如果不幸真被神機雱扭轉了撫寧縣局面,那會是屬於神童在西北軍民中的無上威望。等小孩熟悉了西北各方面的情況後,只需三年內不死就一定會知州。
如果一旦讓小孩在國戰前做到知州,那無疑就是大宋西北國門的頂樑柱,以皇帝對他的信任和支持,國戰來臨時新一任的西北帥臣也就有了。
如果不信又被這小子打贏了宋人從未贏過的宋夏國戰,興許他會在二十歲就登上相位也是可能的。
這就是現在的局面。樂觀者他看一切都是樂觀的。而悲觀者他看一切都是悲觀的。
有的人說此番處理過頭了,而又的人說這是在獎勵大雱。這其中並沒有一個標準答案,但也沒偏離包老大的基準太多。於是各方基本都消停了。
甚至之前對王雱有敵對情緒的人現在都有些後悔,有些同情。譬如小舅爺說,曹皇后也有些後悔逼的過緊,她只想把小孩吊起來抽,而不想把小孩拿去送命。
但有個卵用,君無戲言。
大宋至和二年五月初,王雱赴任永興軍路銀州撫寧縣之事正式在大朝見定調。陳執中相爺親自「開香堂」主持儀式,大宋中書門下正式簽署了皇帝對王雱的委任。
形勢弄的有點壯懷激烈,儀式自然也就隆重了些。那是真有些「登堂拜將」形勢的,至少當年范仲淹相公從浙江起兵出陣時候、就沒這麼牛逼的待遇。
沒有任何一個人出來反對。因為這的確是合理的,撫寧縣現在的規模是「下縣」,人口不足一萬,從九品都可以知縣,所以王雱的正九品就順理成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