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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拉扯之力把小丫頭帶翻了,另外那頭逃命的小豬則被丫頭的身體絆倒。
三隻喪家野狼追擊過來時並沒有發生真正的悲劇,因為路過的展大俠出手「擊敗」了野狼。
那個党項人血統明顯的小丫頭很怕禁軍,心驚膽寒的樣子、唯唯諾諾的過來給了展昭一個喊不出學名的果子,算是保護費。然後丫頭又心慌的帶著小豬跑了,跑兩步想想不對,小姑娘又折返回來,再給了展昭一個果子,以她那渺小的身體扛起一頭血肉模糊的野狼屍體跑了。
拿著兩個不知道會不會吃死人的果子,展昭和穆桂英面面相視了起來。
大雱則是滿臉憂慮,這個現象說明綏德軍的政務做的非常不好。作為撫寧縣後盾,綏德軍民心若是不穩,那將給王雱在撫寧縣的執政、帶來較大隱患。
全柏林這個光頭不去想那麼遠,光老他有個年紀和剛剛那丫頭相仿的女兒,於是便開始了吐槽模式,埋怨展昭不會殺狼。
從來不為銀錢操心的展昭問「何故」?
全柏林回答:若是狼頭上一刀殺死,那麼那張完整的狼皮,能在西北這苦寒之地換取到整個家庭七天以上的糧食。但你展大俠刀法不行,殺個狼都要幾刀砍個稀巴爛,狼皮不能賣了,她們只能吃幾頓狼肉。
對此展昭很無語,出道起第一次被人說刀法不行。可惜全柏林不是他下屬,所以老全不怕展昭。因為大雱又把全柏林從軍職轉出來了,到達撫寧縣後,全光頭會幹老本行「公安大隊長」,算是地方公務編制。
既然廢除縣製成立撫寧軍,其實治安也不需要全柏林負責,將會由軍隊接手。但在大雱的眼睛裡全柏林的工作卻會更重要,幾乎就是片區戶籍警的工作,需要走訪深入民間,才能取得民心。
沿著百草寨繼續順河北上,次日的黃昏時分到達了綏德城。這是個州級大城,城牆老舊年久失修,乃是反覆經歷戰事的傷痕。
原本不打算在此停留的,但老遠看到綏德軍的城門大開,無數禁軍變為儀仗,出城擺開陣勢來迎接了。
沒轍,既然這樣了還得迎上去走個過程,因為往後還要和這些人形成聯防,共事很長時間。眼下需要依靠他們的地方實在太多了。
對方當先一個武將雄赳赳神態的騎在名馬背上,威風凜凜的鎮邊大將姿態。
「參見曹帥!」
到達近處時,穆桂英展昭等人,但凡是軍職人員全部下馬跪地以軍禮見面。
「哈哈哈,都起來吧,是自家人就不要客氣。」曹帥笑呵呵的受禮後這才下馬,對王雱微微抱拳:「小王大人身子弱,一路遠來、風餐露宿辛苦了。」
這傢伙也是皇后家的人,算起來是曹集的小堂叔,軍銜也很高,現任綏德軍都統制。
喊是喊「綏德軍」,但其實在樞密院檔案里,綏德軍的編制級別比撫寧軍大多,這是一個廂編制。當然了,具體員額有多少就真的只有這個叫曹首義的傢伙自己清楚了。
大腹便便的曹首義都統制還算客氣的見禮了,王雱卻如同沒聽到似的,繼續在馬上看風景,穆桂英和展昭等人一陣頭疼,這下現場就尷尬了起來。
曹首義身邊有個貌似妖道的軍師態人物,湊在曹大帥耳邊又低估了兩句。
曹大帥這才很反感、很不情願的樣子,重新抱拳低聲道:「見過小王衙內,請衙內隨本將入城內,已備下了酒宴為衙內洗塵。」
媽的這還差不多,紈絝就要有紈絝的樣子。王雱這才下馬換了一副笑臉,和曹首義客氣了一番,一起進城。
氣勢不能丟,被他稱小王大人就顯得有些寒磣了,因為不論規模建制還是重要性,綏德軍比撫寧縣就重多了。所以這個時候叫衙內才是尊稱,一是代表自己人,第二也是最重要的用意,叫「衙內」後就代表曹帥不是和撫寧縣執政官互動,而是在和「軍委秘書長」的兒子相處。這是有本質區別的。嘿嘿……
進入綏德城一路走向酒樓,哪怕王雱早就有了心理準備,還是感覺很不安。這裡的民生凋零程度,和那個繁華京城相比實在太明顯。
一邊走,曹首義暗下打量著這個前陣子紅極一時的大宋神童,還是個大孩子模樣,算得上個俊秀胚子,但奇怪的是,這個少年全身上下沒有哪怕一點屬於孩子的那份青澀感。這種氣質曹帥自己也沒有形容詞。
最大的問題在於,在西北這個消息無比閉塞的地區,現在大家也都在眾說紛紜,有少數那麼些人說這是王雱崛起的開始,是明貶實升。而大多數的人說這是看在他爹王安石面子上、減輕處罰後的貶斥,已經是官場最嚴厲的處罰,這個神童已經廢了。
對於曹首義而言,怎麼解讀目下的這些消息,將決定往後綏德軍對待撫寧軍的態度。
最扯淡的是這個時候,曹首義接到了三封書信,還都特麼的是曹家人寫來了。
一封是來自宮裡的皇后娘娘的家書。一封是來自小舅爺曹集的家書。又一封是來自閒雲野鶴世外高人曹佾大舅爺的家書。
這三個傢伙他們都是曹家的最嫡系,並且是一家子。但她們三的書信都表達了不同的態度。皇后娘娘沒直接干政,只是用隱晦的言語交代這是個「愛闖禍」的後生,要好生看住他不叫他闖禍,不許陪他胡鬧。
曹集那奸商則是直接表達「這是我一個外姓兄弟,吃的是一鍋飯,聽著他的好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