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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我看好你哦。」說完這句之後,大雱起身離開。
呂惠卿彎腰恭送。
不過走了兩步,大雱又折返回來道:「對了順便告訴你,根據韓琦相公密令,從這一刻鐘開始起撫寧軍歸我節制,你不在負責軍政了。」
呂惠卿急忙道:「那是自然的。」
王雱點了點頭,又轉身離開了。
不過這次走了三步又折返了回來,對此呂惠卿一陣鬱悶。
大雱指著那台書桌道:「那是我的,當時說要帶走,但實木太重,我又沒有軍隊所以就留下了,現在還給我。當時在這台桌子上我指揮了險些被你打輸的撫寧縣之戰,現在我要帶去西寧州,在這台桌子上指揮河潢戰役。」
呂惠卿覺得他簡直是個響馬,那是政府資產好吧。不過一想,他若真的進河潢指揮戰鬥,那也是大宋官府的行為,姑且算是……撫寧軍的辦公用具了。
「學生理會的。」說這麼說,老呂其實也很喜歡這台又土冒又紮實、淳樸、古香古色做舊工藝的書桌,抬手輕輕摸著。
「摸什麼,它是我的小妾。」王雱說著走了。
呂惠卿嚇得縮回手來,十分擔憂大魔王的節操問題……
次日又下起了雨,還好雨不大。
很早時候呂惠卿帶縣衙的公差,陪同王雱早早的來到軍校場。
校場上,統制官馬金偲站在前方,後方列陣八個整編營,清一色的二代燧發槍部隊。除此之外他們穿著撫寧縣生產的新的胸鎧甲。那是在大雱提出的觀點下,撫寧縣機械廠設計的。
此外製式的軍裝軍帽也跟換了。這是所謂的新軍,需要在一些細節上有別於其他系禁軍,當時換裝,鎧甲是最敏感的軍備之一,需要韓琦和王安石一起批准,於是大雱乾脆連新軍的制式軍裝一起申請,獲得了通過。
否則原來的東西非常不適用,氈帽忒誇張,又大,像個風箏一樣,難道被風吹掉了還要去撿啊?難道都流血打仗了還在乎那點遮陽?
此外原來的制式軍服中有不少紅色底色,這不利於隱藏,太顯眼,又不是去鬥牛,穿的如個紅包套似的成何體統?基於這些思考,王雱親自設計了現在的戰術頭盔,背心胸甲,以及適合隱藏的戰爭系色彩短裝。
受到詬病的地方是,老馬他們都覺得不論制式還是色彩太特麼土了。將來若打了勝仗,這隻軍隊肯定不好意思進汴京去閱兵,會被看做土鱉。
當初也有一些建議說要打造全身甲,甚至是重騎。
不過王雱沒同意,重騎兵的確有特殊用處,但宋人的馬素質,以及騎手的馬術,相比遊牧總歸有短板。既然走了遠程打擊的燧發槍路線,往後宋軍參與的、看得見的短兵相接肉搏戰鬥不敢說全部避免,但會大幅減少。
仍舊是放風箏戰術為主,然後依託了燧發槍射程優勢,這就代表了只會有些對方弓箭威脅。
若這種戰術思路下配合過重的全身甲,除了影響軍士靈活性外,還加大了體力耗費,限制了騎兵機動效率。所以當時的大雱根據往後的戰爭新形勢,就只要求機械廠研發了新頭盔、防備弓箭為主要功能的背心。
拿到防護的主要得分後,再配合戰場臨時外傷處理、止血救助等一些基本技能,應該是可以有效控制戰損的。
當初王雱離開時,撫寧軍整編出七個營,現在只是擴張了一個,有八個營兩千人馬。規模不算大,原因在於戰馬不夠了,且飼養戰馬訓練戰馬等方面的投入不低。
第四百五十九章 一場簡單的葬禮
在雨中的清晨,撫寧軍老部下們都在等候著老領導審閱。
明面上消息還沒公開,但私下的傳言已經很久,撫寧軍很大可能會投入戰場。對此有的人躍躍欲試,也有人在暗暗擔憂。
死亡對於軍人來說不是那麼太稀奇,甚至在這個邊境地區的民間,也早就看習慣了。
此番有許多大頭百姓來軍校場圍觀這場盛大禮儀,他們中,許多是當年在草原上受盡馬賊破害的人,也有撫寧縣原住民,圍了近幾千人。
巡視了一圈後,王雱走上搭建的高台上,環目四看後緩緩道:「撫寧縣的今天,就是將來整個大宋的樣板。天下之不公,會一直存在。當初的金三角地區,無數牧民捲縮在落魄的帳篷中,死於饑渴,死於嚴寒,死於疾病,死於野獸毒蟲撕咬,死於馬賊屠刀。」
「在當時,這些都已經成為了一種常態!」
別說當時來自草原的牧民了,就是撫寧縣的許多原住民也深有這樣的感觸,於是繼續集中精神聽大魔王說話,現場靜得只有少少的雨聲。
王雱接著再道:「真正給予大家一個住所,一個家園,有糧食,有溫暖,讓你們受到保護的是大宋,是秩序,是依託這些的生產勞動環境。」
「於是維護這樣的環境和利益,也就成了每一個人的責任。撫寧縣之安穩環境,並非一層不變。現在西夏人已經進入河潢地區燒殺搶掠,比當初的三山七寨對牧民政策更加喪心病狂。」
「在朝廷層面上,河潢地區一旦丟失易主,將嚴重影響到我大宋利益,大宋利益其實也就是撫寧縣利益。真正在保護撫寧縣的,絕不是某一隻兇悍軍隊,絕不是某一道華麗城牆,而是國家的尊嚴以及強大。」
「也就是說大宋之威嚴一旦丟失,流氓邪惡政權一旦做大,整個西北邊境沒有誰是安全的。你們的家園,你們的妻兒,糧食,工作機會,都不會在如往日一樣安穩。所以沒有太多理由,這是我大宋在南方水患告急、糧食危機,內憂外患之際,仍舊投入志願軍至河潢地區作戰的原因。此誠危機存亡之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