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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光說的很客觀,這等於把王安石和王雱架在火上烤,坦白說以王安石的尿性,他真會對呂惠卿放水,卻真不會對兒子放水。
於是晚間在司馬光和眾多隨員旁聽下,主考官王安石溫聲道:「王雱你當時四渡湟水,又經歷了殘酷的嚴寒大雪而病危,最遠時候兵至長城,現在你剛從北方戰場歸來,疏於對南方景秀山河的見解,若考你其他則顯得不公,本場你便以『北方雪』為題,盡情發揮。」
這麼說沒毛病,包括司馬光在內、還有多個「教授」老夫子們捻著鬍鬚頻頻點頭,覺得王安石的確客觀公正。
王雱提筆就寫:
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
望長城內外,惟余莽莽。
大河上下,頓失滔滔。
山舞銀蛇,原馳蠟象,欲與天公試比高……
臥槽看到這裡司馬光等人昏倒。王安石對兒子驚為天人,也半張著嘴巴。
聯想當時志願軍形勢,空城計智退卓洛蘭,最終被他領兵到了長城。那時他登高遠望的進行回憶,從山川到河流,從酷暑到嚴寒,在這廣闊的大好山河間南征北戰,來回穿插。
所以哪怕不懂軍事,但王安石和司馬光懂辭賦、懂詩人心態。兩人都知道作為一個「儒將」,當時神機雱登高遠望回憶時、該是什麼樣的心態。
心態就是經歷,辭賦就是一個人經歷的折射。現在結合王雱當時的實際作為看,僅僅開頭幾句就充滿了大氣磅礴的豪邁。這幾句不同於蘇軾的小清新、不同於大宋慣有的華麗精巧。這是極為罕見的奇偉、雄渾之筆調,是大宋較為缺少的東西。
厲害了。
後面的王雱怎麼修改已經不重要,僅僅開頭部分,就被泰斗之一的王安石大聲叫好,評價為:百年來第一雄文。
司馬光覺得這麼評價有些過,卻又不好反駁,因為這的確是好,配合不良子弟的經歷,由他親手寫來,換任何人來都不能否定這是頂好的好詞,的確可稱得上一個「雄」字。
於是這場運氣賊好,王安石雖然不會放水,但是真有貨了他也不會吝嗇給滿分。所以沒有懸念,本場大雱獲得無爭議的全滿分通過。
至此,神機雱再下一城,參考以來六戰六捷,勢如破竹。
而其餘人只能幹瞪眼,愣是弄不清楚王雱是怎麼作弊的?要說辭賦筆調基本符合他大雱的風格和經歷,倒也通順。但司馬光親自監考的墨義他又是怎麼通過的呢?
這圈子其實並沒有多大,誰都知道王雱沒在任何書院中有過論調、沒和人交流過,他又怎麼考的呢?
現在眼看大雱拿筆時,比拿令箭指揮戰爭還兇猛,許多人都在找原因。
展昭素知大魔王猥瑣,便給司馬光相公提醒:他和曹晴心有靈犀,在一定範圍內兩人可以心靈交流。大貓的陰險之處就在這裡,他沒說大雱作弊,只是對司馬光稱述了大魔王和女道士間的一個事實基情。
就此司馬光覺得驚悚了,責令展昭迅速把曹晴找出來。可惜就算展昭盡力了十二分力,仍舊找不到曹晴入京的跡象,不知道那個美女道士藏在哪裡禍亂大宋科舉?
奇了怪。
總之這對於大魔王就是打仗,大家也都清楚戰場中的神機雱有多猥瑣有多牛……
第五百一十章 臣王雱謹對
最難的已經算是過去了,五月五日靠時務策論三道,歐陽修相公親自監考。
其實到了這裡所謂的監考是不存在的。這些東西翻書也沒用,這才是官員素質中最難的,卻也是大雱的強項,最容易得分的部分。
論經義許多書呆子都是強項的,他們卻一半的機會栽在這個時務策論的部分。因為這部分書中幾乎沒有答案。
時至今日大魔王有過太多的時務策論面世,都算經典,還不止一次被大儒李覯推崇過。加之王雱的政績基本是誰都比不了,所以歐陽修自己心裡也清楚,這三場僅僅是走個過程,除非王雱精神失常、大逆不道,否則就算他的答卷不是考官想要的,也否定不了他。
因為大魔王已經有了神跡般的政績,威望如日中天,他自然可以無視這部分規則,不論他答的是什麼,只要歐陽修不給高分,鐵定又是歐陽修被人罵死,如同當時一樣被人用黃瓜雞蛋狂扔。
想這麼想,但歐陽修也不會讓大雱這麼輕鬆過關。
司馬光的確找過歐陽修,實際情況是限於大宋政策,司馬光要求歐陽修立題目考一次宗教事務答辯。這是因為有大宋整體的政治正確在,而王雱對待這些事務素來激進,就有可能會踩陷阱中招。但歐陽修不傻,知道王雱沒那麼容易進陷阱的,歐陽修也懶得待見司馬光。
所以第一時務,歐陽修提出了司法方面的題目。
客觀的說,這不是歐陽修給王雱下套子,因為確有不少聲音反應:在司法刑案方面,王雱這個不良法官曾經有些很多劣跡。
這樣的題目正中大雱下懷,訟棍誰不會做。兩年前蘇軾那篇《答刑賞忠厚之至論》,王雱是專門深入研究過的,養兵千日用在一時,為的就是這種時候應對歐陽修。老歐陽對小清新蘇軾的偏愛是不遺餘力的。
在知道了歐陽修的心思之後,又結合後世各種訟棍思維,大雱要應答這題就簡單了,簡直是胸有玄機,下筆如神的態勢,看得歐陽修一愣一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