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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險在於朝廷不高不低的價格回購了一堆天量資產,往後能否盤活且盈利?如果盈利了那當然是完美操作了,但如果朝廷輸了,那麼曹集覺得老子和大雱又要成難兄難弟被皇帝吊起來抽了,這是一定會藥丸的。
不過想想大雱堅定看好以後的煤價,且認為現在是合理估值,應該也是有道理的。
「好吧,那就看兄弟你的造化了,能否忽悠老張進場接盤,就看你的三寸不爛之舌。」曹集最終只能這麼說道。
「那麼好吧,我這就去忽悠老張進場吃雞,又不是第一次干,沒什麼不好意思的。他吃雞的技術不行,但有我在怕個啥呢,最壞不過撲街,大不了我和他一起被弄去西北和蠻子做鄰居。」王雱起身離開……
第二百一十二章 至尊寶的猥瑣人生
趙禎站在後苑的池塘邊愕然道:「還真鬧這麼大了?起初任由小屁孩進場攪和一下,朕打算看個樂呵,看小孩給他們添點堵,而不只是他們整天給朕添堵。卻愣是沒想到小孩轉眼就把事件升級到了這個地步,這小傢伙他真是……任何事件在他手裡都不是小事,也不知道仍由他把這事升級到近似淮西事件的地步,是福還是禍?張方平誠不欺朕,他總說這小孩腦洞奇大,將來可以作為頂樑柱堪大用,卻是也能冷不丁的闖出個驚到眾人的大禍來。」
皇帝的語氣是又好氣又好笑,老陳也不太懂這些,所以沒心沒肺的等候著,不發表意見。
趙禎思考少頃又道:「朕就納悶了,這些人他們怎麼就會添亂。王雱說我大宋處於所謂的小冰河時期,會越來越冷,加之《水療和用火文明》策略也說的頭頭是道,煤價持續溫和上漲是可期的,有邏輯的。結果這些人他們前一日可以炒到天價,後一日卻又爭先的恐慌踩踏,爭著賣出,一副不信任大宋往後,一片山崩地裂的態勢,這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老陳低聲道:「這些老僕不懂。但就以老僕的視覺看,這有點類似於軍伍戰場上,有時候氣勢一丟,就兵敗如山倒完全失控。」
趙禎點頭道:「軍事朕無心得,但是想來,是你說的這個理。」
陳總管想了一下又道:「陛下,可老僕覺著吧,您和朝廷一直都希望跌價的,現在大跌您又為何要擔憂呢?」
趙禎嘆息一聲道:「以前的確有這想法,但是王雱現在又有了新的論述,他親自找張方平陳訴了煤炭價格真正下跌後,對大宋手工藝業,對技術進步,對朝廷的稅收的弊端。張方平已經接受了認可了他新的建議,也來找朕,服了朕,只能維持煤價在朝廷控制下的溫和上漲,而不能在任由我大宋的權貴資本掌控炭火資源。」
「王雱說了一個很有趣的水面和皮球理論,他說現在的煤價只比上年平均價格略高一些,結合我大宋一年來的用火文明向心力、以及三司各項手工藝業數據的增長結合來看,價格是合理的,正巧浮在水面上。那麼這就是標準,若這個時候皮球被外力強行壓下水面,那麼壓的越深,就彈的越高。雖然總體平均價格仍舊會依託經濟量為標的,但是起伏越大,老百姓和朝廷就越被動,只便宜了那些權貴資本在裡面反覆收割撈錢。所以越平穩,波動越合理,投機的人就越少,真正做行業的人就越多。」
老陳感覺在聽天書一般。
趙禎最後嘆息一聲道:「所以現在就連朝廷都深陷其中。因為張方平只是來通知朕而不是讓朕決定,朕知道的時候,張方平已經動用國庫銀錢進場維穩,定死在昨日腰斬價格上,大量回收曾經朝廷賣出去的權證。」
這下老陳驚悚了,擔心的道:「顯然根據王雱和狄青的軍事理論,氣勢不對,踩點不對的時候『頂著打』沒有任何好處,那會把有生力量打光的,那就再無翻身機會了。」
趙禎擔憂的樣子喃喃道:「是啊,朕就是擔心這樣的事發生。若真的接不住,導致大部分權證在過高價格上回到了朝廷手裡,這就變為成他們不在繳納碳稅給朝廷,會影響到財政收入。然後朝廷平白無故多了一大堆事務需要去管理。無法估算這其中到底要投入多少。」
「但張方平已經被小孩說服,張方平有信心穩住權證在合理價格。聽他說,王雱分析測算過後的結論是:最壞情況下,是朝廷全盤接手煤炭業,進行國有經營,可以成立煤炭司,且解決一部分冗官問題。然後雖會在一定程度上降低效率,損失煤稅,王雱卻有信心在得到長遠的國家利益。小孩說,只要維持能源價格的穩定,將後來幾何式增長的工商業規模,就能超額的把利益還給國家。似乎說的有些道理,否則張方平不會被說動。但這卻是將來看不見的東西,至於現在的難關,可就懸了。」
「管理國家難啊,做事難啊,不論怎麼做總要遭人質疑,總要被人叫罵。現在不止朕被罵,三司的此番政策導致了許多人如同打仗一樣的來找朕告狀,聲勢頗為驚人,其囂張程度讓人很不舒服。都在質問朕,財政本已緊張,軍費撥付已經不足的情況下,於現在耗費大量銀錢回收權證,恐怕熬不到夏稅時節朝廷財政就要出問題。」
「他們還偏偏有道理。說有些錢不能缺少,因為預感到財政枯竭的時候,三司必然發文調整各項稅負政策,而各地要完成任務必然也加重盤剝,由此一來,在嶺南創口剛剛回復的時候,必然出現新一輪的天下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