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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鬱悶的在於,不知道小王和老王怎麼得罪司馬光了,司馬光竟是毫不花俏的說王雱不學無術。
這個差評或多或少的讓趙禎有些反感。因為這個問題上他司馬光偏頗了,趙禎眼睛裡那小子是:不學、有術。
越想越高興,在這秋雨冷冷、內憂外患的時節里,聽到那個舒州小孩的事讓趙禎心中有了些暖意。
一激動之下,即便穩重的趙禎也笑道:「朕要傳旨,欽賜王雱為……」
老太監急忙道:「陛下還請慎重,他現在只有十歲。」
趙禎只得閉口了。
老太監是他信任的人,是從小照顧起居、近乎奶爸一般的存在。於是現在老太監叫停有兩層意思,第一王雱只有十歲,僅僅憑藉一紙尚未證實有效的策論就加封,的確很不好,年紀就是硬傷。
當然這也是次要的。
不過最大的問題就在:現在司馬光擺明了要和王家對著幹。司馬光是誰呢?他是宰相龐籍最得意的門生。現在的樞密使兼中書門下平章事龐籍、是相當護司馬光的。
見皇帝遲疑了起來,老太監嘆息一聲,心疼的道:「為此官家需要頭疼些時候了,龐相公的面子不能不顧,但接地氣的年輕派也需要鼓勵和提拔。」
趙禎點了點頭,轉身走開的時候道:「傳朕旨意,賜王雱『舒州神童』號。另外朕決定改革科考,需讓今後的考生知道,引經註疏作答的,同時還需闡明大義之節,才為上品。但凡不從微言而明大義者,只就書論書、引經解答的,那就叫王雱論中的『好讀書不求甚解』,只為中品。那些引經據典都驢頭不對馬嘴,錯漏百出的,就不要浪費朕的時間了。今後還需減少科考的場次,減少《九經》和辭賦的環節和比重。」
老太監嚇了一跳,雖然皇帝早有過改革科考的想法,卻是想不到小孩王雱對他的感觸那麼大,於這個契機把這個舉措提了出來?
皇帝所謂的「大義之節」,還專門強調「從微言」入手。這其實就是趙禎自來的接地氣理論,大抵模式就是此番王雱上交的東西,民以食為天當然是大義,但是在那篇洋洋灑灑的文章中,趙禎沒見到王雱引經據典講大道理,全是細節,全是邏輯。
那些不文言的孩子話就是微言。但字裡行間透處的就是民以食為天的大義。
倒也不是說趙禎喜歡看錯字和古怪的語法,只是平日看慣了滿朝才子文棍的景秀文章了,那沒什麼出奇的,他們沒錯但也有點假大空。所以不是王雱寫的太好,正因為他寫的差卻又寫出了道理,這猶如讓趙禎在吃膩了大魚大肉時候、拿到了一杯清茶,略微苦澀卻清新。
所謂的耳目一新,全靠同行承托啊。老夫子們辛苦了。
老太監覺得牛逼了,皇帝竟是下意識的,朝著王雱的模式去改革科考了。
哎,也不知道那個不學有術的王雱為此要拉多少仇恨了。好在,皇帝也沒把讀書人們全部得罪,皇帝親口說了,引經據典的那些、只要他們引用得出來,也算中品。中品當然就是中規中矩。但是想依靠這些中頭甲的,往後怕是難了。
就此,老太監多問了一句:「諸如王雱這種,無引經註疏,卻只有微言大意的算得幾品?」
「姑且也算中品吧,哈哈,看來朝廷要熱鬧一陣子了,老夫子們一定會為此吵起來的,不過沒事,朕覺得王雱是神通,當然可以封他神童。他們再可惡,也不至於追著一個小孩打對台吧。」趙禎笑著打了個噴嚏……
第三十一章 形勢飄紅
這些日子以來,馬金偲從來不把王雱當做小孩子看待的,認為王雱是個神人。
然而老馬不明白,為什麼十三貫加十四貫等於二十七貫這個數字,連我沒文化的老馬都會算,他卻也要拿出那個滑稽的算盤計算一下?
滴答滴答。
王雱撥動了一下算盤,計算出來了:這兩日一共收到了二十七貫保護費。
於是現在正在交帳。
「最近以來,形勢一派大好不是小好。」馬金偲笑道,「想想初期的時候寒磣啊,我帶著兄弟們要去打架,卻只有幾貫錢收入。現在基本不打架了,收入卻越來越多,今天都增長到十五貫了,這樣下去可不得了,想不到我等這樣的人,也能跟著衙內爺賺大錢。」
「仍舊不夠猥瑣。」王雱說道,「若現在就滿足的話弱爆了。我告訴你們這只是剛剛開始,一定要作為,要巡邏街市,要提供售後服務,要讓他們覺得繳納了錢物有所值,錢就會越來越多。」
馬金偲道:「可是衙內爺,您說的不許咱們欺負人的。真正來繳納保護費的,基本都是小商販。大商號未必甩我們的,雞蛋幫是個例外。所以咱們客戶的錢都不多,繳納幾個銅錢已經不容易了。再收的多怨氣就會重,所以目測現在就已經是頂端了。其實也很不錯了,每天十多貫的收入,一月就是幾百貫了。」
「說了你也不懂,總之我告訴做好工作,慢慢的累積就會越來越多。你所謂的每月幾百貫弱爆了,某個時候一天就會有那麼多。記住我的吩咐就行。」王雱說道。
「一天就有這麼多!」
這群流氓全部震驚了,現在他們的算術就有些捉急了……
關於錢財仍舊交給馬金偲他們保管著,王雱沒有接手,有帳目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