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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展昭已經是王雱的直系下屬。可惜皇城司是皇家的,在王雱已經「犯錯出毛病」的時候,皇后去問展昭一些消息不算干政。
這些就是展昭這龜兒子的劣跡。最無奈的是這小子一直都在大宋律框架下「實事求是」,誰都拿他沒辦法。
幾個領導都各自心有所思著,但統一的認知是:此番最大的問題會是從曹首義手裡吞下的那批軍備,不被查出來,風頭過去後撫寧縣的局面就慢慢打開了。
而一旦被查出來問題會很嚴重,那些都是大宋的高端敏感軍備,權屬人是永興軍路帥司。如果沒釋放綏德軍那兩個營就還好些,那就是「案件的贓物和證物」,可以用司法系統扛住帥司的干涉。
然而現在人都放了,默認沒有這個案件,王雱又撒了個彌天大謊,這就是問題所在。
心有所思間,只見前方塵土飛揚,十里亭附近的地面微微震動,代表是許多騎兵在奔騰。
果然是來勢洶洶,這麼多人還是全騎兵陣容而來。
最終在種鄂的嫡系五百騎兵護衛下,李參一行人來到近處。
塵土飛揚之間,王雱快速判斷出這伙西北狼不是來行兇的,這才帶人下馬,其他人半跪行軍禮,王雱則躬身抱拳道:「卑職王雱帥麾下,參見李參相公。」
滿面風塵的中年男人李參,以冷漠姿態順著他們逐個的看了一遍。這讓人心中發毛,這傢伙的眼神真特麼的像毒蛇。
但鑑於王雱還算有禮貌,李參多的也沒說,這才下馬。
李參下馬就代表接受王雱的禮節,於是種鄂也才跟著下馬,仔細打量的同時也對王雱微微點頭,算是打個招呼。
「相公引種帥來此,有何要務?」王雱恭敬的問道。
「我來的理由可以有很多,但老夫的回答是,來不來需要你批准嗎?」李參冷冷道。
王雱一陣鬱悶,但也知道範不著在這種無意義的問題上和他抬槓。便轉而道:「既如此,李參相公請跟隨下官進縣巡視,種帥部就留在這十里亭吧。」
「你……」種鄂不禁微微有些錯愕,尋思這果然是個刺頭。
王雱四平八穩的道:「種帥,我無意冒犯,但我大宋律有規定,軍伍超過五十人者不得靠近城池。」
種鄂針鋒相對的道:「有批准就可。」言罷看向了李參,言下之意是李參批准的。
王雱又道:「有批准的確可以,但只限於永興軍路經略使、銀州知州,撫寧縣知縣,不知道種帥手裡頭的文書是以上哪位大人批准的?」
「……」種鄂和屬下的騎兵們面面相覷了起來。
「走開!羅里吧嗦的!本司說可以就可以,難不成你把本司列為叛亂抓起來!」
李參顯然和其他官僚不是同一類人,毫無耐心的過來一肩膀撞開了王雱,強勢一揮手,就帶著種鄂以及騎兵隊,浩浩蕩蕩的開向撫寧縣。
展昭和穆桂英一陣鬱悶加擔心,卻真的干涉不了。
王雱乃是小屁孩身體,被李參的這下故意使壞弄的非常懶唄,算好練了神機步,在協調平衡方面很強了,否則這麼一下必然摔倒出醜。
「你個老流氓!」
王雱從後方看著李參的背影這麼想著,表面也不發作,乖乖的跟著走了。
現在扯犢子已經毫無意義,這就是所謂的就怕流氓有文化,李參真是個老流氓,不是狠人的那個一般是也不會派來這西北之地。
就此一路上弄的火藥味很濃厚。誰也不和誰說話了,只是相互心有所思。
第二百七十章 西北震驚黨
一行人於午間來到了撫寧縣最外圍。現在這裡就是一片大工地,有大約兩千人左右在參與建設。
在李參和種鄂看來王雱也不過如此,「為民」理論說的比唱的好聽,好歹種家軍的方式不是極端的開戰時刻、也不會徵用婦女上陣做這些苦力。
但現在放眼看去,王雱的工地喪心病狂,雖然還不是「半邊天」,卻近乎有三分之一的婦女在其中勞作。
「何故酷烈至此?婦女能成何事,你撫寧縣男人不是沒死光、被你接回了嗎?為何讓婦女拋頭露面乾重活?」李參揚起手裡的馬鞭,指著前方的工地責問道。
這些東西解釋起來就複雜了,可以有幾籮筐,這也不是朝堂,於是王雱簡單粗暴的搖頭道:「民政方面的問題,就不勞轉運相公操心了,下官知道在做什麼。」
就此火藥味更濃。
但王雱也沒說錯,所以李參雖然無比的惱火,很不喜歡有人唱反調抬槓,卻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不在說這問題。
李參轉而道:「先不說你區區撫寧縣要城牆何用,老夫疑惑,你打算用多長時間,把多少錢糧和民力耗費在這攻勢上?說到錢糧本司也不能操心嗎?」
王雱道:「錢糧您當然可以操心,不過就下官所知,錢糧方面您也從未管過撫寧縣?」
李參並為覺得臉紅,淡淡的道:「在本司的層面無需對你解釋,都是西北整體利益,本司心理有數。此番還真為錢糧而來,聽說你撫寧縣好大喜功,以近乎浮誇的方式上報財政結餘,於是老夫便想來問問,既有結餘,何故一文錢沒提交轉運司?若無結餘,何故能有那樣的表報。這不是老夫有意找你麻煩,而是受到朝廷委託,核查撫寧縣結餘數據是否摻假浮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