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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個男人。」太后只得鄙夷的樣子道:「給他上茶。」
少頃,沒蔵黑雲道:「宋人皆博學多才,喜出口成章,尤其有美人作陪、清茶或美酒環繞之際,更是章詞不絕口。小王大人於此情此景,沒句子出口嗎?」
「沒有。」王雱搖頭道。
沒蔵黑雲耐著性子道:「你這神童名號,到底是怎麼來的?」
「混來的。將來我還能混個進士出身,而不用考試。」王雱嘿然道。
這種粗暴的風格讓沒蔵太后有些鄙視,但也有些覺得新奇,有種做賊似的痛快感。
「你似乎是個理所當然的真小人,難怪你的嫡系展昭都說你猥瑣?」沒蔵忽然神色古怪的道。
「龜兒子……敢在背後說我壞話。」王雱喃喃低聲道。
對此沒蔵太后大為興奮,覺得這小孩也不過如此。如果能就此離間他和展昭,讓他把展昭得罪慘,難說就能收到一個真男人了。
相互的複雜心思間,一壺美酒已經被太后娘娘喝的一滴不剩,就算她酒量好,也有了些放縱心性,春意來臨的樣子,呼吸也似乎在變化著。
肯定是不可能來一發的,王雱知道這是這個女人有意戲弄。
她們這類人的尿性麼王雱太清楚不過,營造渲染出一副即將酒後亂性的時刻,等你響應的時候,她跟著卻會說「晚了你回去吧,哀家要睡覺了」。大概率就是這樣的。
現在麼擺明了這女人鄙視小爺我,對小爺印象不好。此番叫過來是摸底和戲弄的成分較大,這種情況下和她談條件,基本是被賤賣的下場,那叫掉價。
有些東西寧願不賣,白送都可以,但不能掉價。這就是一個奸商該有的覺悟。
王雱這麼想著,繼續靜靜的等待。
沒蔵太后剛想開口說點什麼,外面似乎出現了人聲,還很急切的樣子。
少頃後就有侍衛在門口道:「娘娘……李太尉緊急求見,說有要事。」
得,醋罈子男人來了。正巧酒後心亂,於是太后這次不是做姿態了,而是真有些歉意的對王雱道:「時辰晚了……哀家有些私事要處理,對不住小王大人,你回吧。」
王雱微微皺眉,快速在腦袋中尋思了三秒鐘左右,忽然歪戴著帽子大昏官的樣子道:「娘娘若打發他走,今次不見他。作為回報,我明日就去攪和了老和尚的道場。」
「你……」沒蔵太后這次真的愕然了,一想,她神色也變得有些警惕又古怪,略微有點結巴的道:「小王大人你……什麼意思嘛,你這算是示愛吃醋嗎?」
「在什麼想法並不重要,娘娘怎麼理解都可以。」王雱飛快的又道:「但這就是我開出的條件,以及我想要做的事,接不接受娘娘看著辦。」
這的確很有吸引力?沒蔵黑雲想了想卻又道:「你身為禮儀之邦的文人,怎能如此齷蹉。都把哀家當做什麼了?這會讓他李守貴怎麼想誰知道呢?」
「在下不評價他這人,不想擺弄是非。只能說他怎麼想也不是重點,姑且算是我就有這麼齷蹉,就想這麼做。娘娘只考慮能不能做到,願不願意做就行。其他的都不重要。」王雱道。
可惜這個不良少年的風格就能帶給沒蔵黑雲一些耳目一新的衝擊力,於是想了想,他李守貴畢竟是臣,今晚不見他,著實沒什麼大不了的,想多了那也是他的事,天塌不下來。
這麼權衡少頃後,沒蔵太后妥協的樣子點頭道:「好吧你這小孩看起來非常的粗暴卑鄙,但本宮便答應了你這次,以觀後效。希望你能做到承諾,不叫本宮失望。」
「娘娘保重,在下告辭。」王雱風一般的起身,然後就離開了。
跑這麼快不代表雷厲風行,主要是下面有反應,就算大雱的臉皮超厚,被看到也不是很好。
王雱離開後,沒蔵太后派人傳話「不見李守貴」,理由是累了。
其後又立即召見漫咩吩咐道:「將軍馬上替本宮去監控李守貴的一舉一動。」
沒蔵黑雲能獲得趙禎的高度評價,是因為她為人也有點像趙禎,只是命沒那麼好而已。
她總體是很和藹的,以往都很少搞這些,所以漫咩也奇怪地問道:「李守貴太尉是您的寵人……為何您忽然有這心思?希望您不要上了王雱的當,宋人自來狡詐,他們罵人一般都不帶髒字,坑人都不露痕跡的。」
沒蔵太后不禁苦笑道:「不是狡詐也不是上當。那熊孩子是真小人,他一點不是隱藏痕跡,而是直接粗暴的要求本宮不見李守貴,順便他還開出了價格。齷蹉的一塌糊塗,卻讓本宮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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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咩理解不了,思索少頃道:「可是這沒道理。」
「有道理的。」沒蔵黑雲道:「和王雱這次互動讓本宮有種感覺,他和李守貴和間存在矛盾,甚至水火不容。於是上次本宮在街市上看到二人和和氣氣就是假象。那麼這個事件中,兩人中至少有一人隱瞞了本宮。所以現在本宮就想弄明白。監控宋使也可以,但在這個時期這樣做有些不好,容易被人利用。所謂孩子只打自家的,所以本宮決定監控李守貴。」
「會不會寒了李守貴的心,造成自家後院的麻煩?」漫咩道。
沒蔵黑雲想了想道:「他是臣,這是君對他的要求。另外本宮自問也不虧欠他,這就是一次逢場作戲各取所需的交易,是我西夏國家政務的一環,身為西夏人、身為我的寵人如果他連這都接受不了,理解不了,那麼本宮很確信他不是值得依靠的人,不是我需要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