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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去西夏外交還帶著神臂弩也太拉仇恨,畢竟那是從西夏偷來的技術。
除了第一個火槍營的配備外,其餘物資也很豐富,都在打包進行著準備。這些東西是用來賣或者送的。
外交肯定要帶點東西去,但此番倉促成行準備不足,所以只有大雱自己來準備這些,不過費用會算在禮部帳上,過後給禮部老爺們寄一份帳單,禮部又把帳單送到三司去,抵抗掉撫寧縣應提交的稅額,這就是通行做法。
十一月中旬,中書門下的確認文書到達撫寧縣,任命王雱為臨時禮部員外郎(副司級)。
這不是聖旨,只是中書門下文書,且只有參知政事富弼一人的簽字。
這個現象說明了皇帝問題不小,真的不問事務了。然後文彥博始終對王雱報以不信任態度,所以文彥博沒簽字。
但文書能送到撫寧縣來,也說明文彥博默認不反對。
大宋的規矩就這樣,副職不是擺設,參知政事富弼也是執政之一,只要富弼簽署就可以執行,當然前提是沒被文彥博否決。
所以簽這個文書對於富弼也是考驗,簽字就有責任。但老富總體還是比較信任王雱的,於是在這個節骨眼上他作為了。
以王雱的級別,禮部員外郎的任命有些違規。但是權益之下,現在皇帝也不問事務,這也不是需要皇帝欽點的職務,於是為了避免戰爭又暫時沒有好辦法的他們、就只有接受此番的勒索。
真的是勒索。現在戰爭一觸即發,所以絕對沒有誰想於這個時節出京去西夏訪問的。但要出使,員外郎是最低建制,這已經有點看不起西夏的意味,再低的話就是侮辱。於是他們只有加給王雱這個事務官。
有趣的在於此番力保王雱升職的是司馬光。那傢伙的尿性就是怕打仗,為了避免戰爭、割讓國土的事他也會幹的,何況是給願意用外交手段的王雱加個官銜。
和員外郎匹配的官銜一般是從六品,可以上下挪動一級。也就是說根據不同形勢,正七品或者正六品的人,都可能加這個事務官。
但大雱現在乃是正八品,足足跳了三級。所以這些傢伙在頭銜前面編造了「臨時」兩字。
那麼一般也就意味著兩個情況,王雱的成果不好的話,那麼出使後吏部就收回頭銜,或者出使取得成果,則會坐實這個職務。但要坐實這個職務至少又要把王雱升到正七品,這才合法。
所以沒有驚喜,富弼附帶私信中也罵人了,指責王雱說這是政治勒索。
順便,富弼還把李參給賣了,在信中言道:「希望你要有組織紀律和政治覺悟,別在拉仇恨。李參彈劾起你來是不遺餘力的,文彥博不是一個耳根子軟的人,但他本來就對你有些排斥,於是西北帥臣李參現在天天說你壞話,天天詛咒你。當這種形勢成了習慣,不論如何你就是朝廷眼睛裡的『刁民』,還會慢慢形成大宋文人群體對你的統一認知。長此以往,大家會跟著李參眾口一詞說『怎麼西北的天寒地凍沒把你凍死,淮西的百姓沒戳脊梁骨把你戳死』。真形成了這樣的眾口一詞,你就廢了。懂本相的意思吧?」
信的結尾富弼就是這樣寫的。所以看完信後大雱暴跳如雷!
媽的少爺我有這麼招人恨嗎,這些傢伙竟然希望西北的天寒地凍把我凍死,淮西被洗劫的幫派黑社會戳脊梁骨把我戳死?
當然文彥博還不至於這麼看待大雱,老富的意思是,這麼看待詛咒王雱的只是司馬光和李參,但是長此以往下去土壤環境會改變,正如一個口號喊的多了以後會有人信,那麼脊梁骨被戳的多了以後,大家也會慢慢的這麼去認為。
總有那麼一群刁民想害「朕」。
少爺不就在淮西砍了一兩千個黑社會,不就上奸臣書搞了種鄂一波麼。他們居然如此咒小爺,一點都不大度儒雅。
當然這些並不是重點,此番出使如果不出么蛾子,且嘉佑年的總結年報進京後,准能把這群NPC嚇死。那麼最終,他們的質疑也就成為了爭議。
是爭議就行。爭議越大代表聲望越大。並且爭議不會被輕易定調乃是大宋規矩。
說起來大雱和老夫子們的目標不一樣,他們每個人都想名留青史,大雱只是沒心沒肺的活在當下。
正如當時對小鈴鐺的說辭,哪怕下地獄,不要以為我猥瑣雱沒能力把地獄建設成為天堂。大惡魔也是可以吊打大天使的。規矩在於:打贏了就是天使。
於是十一月下旬,帶著禮部關防以及西夏朝廷的邀請國書,王雱帶著兩百人的火槍營正式開拔、離開了老巢……
第三百三十章 雪中行
於漫天大雪中上路是一件非常艱苦的事。
展昭穆桂英,以及摸爬滾打習慣了的軍士還好,王雱穿得如同毛毛熊,卻仍舊冷得想撞牆。
走了很多日子,才到環州境內,此後從清平關一路北上,到達了西夏境內鹽州,再此匯合了西夏禮部的一個官員同行。
過鹽州後,仍舊需要走很遠,最終才能到達西夏都城興慶府。
在白茫茫的大雪荒原上,大雱真的很佩服這片土地上的人的生命力之頑強。因為能看到了雪中那連營似的帳篷。
這是一個最底層的原始部落。大宋內已經沒有這樣的群體了,但西夏有,遼國有,回鴣吐蕃這些地方也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