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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述提議皆獲得通過,趙禎下詔批准了。
這相當於從科考層面上更偏重於專業,各學子可以從自身特點去專精,不在要求全知全能。
這算是一條寒冬里暖心的消息,對於大雱是機會,也就是說文壇泰斗歐陽修的新政策下,再過一年出頭點,到嘉佑四年初王雱就能參加殿試。若是依照以前的規矩,則要多等兩年。
哼哼,該是時候著手準備作弊了,不進士及第在大宋沒法混……
第四百二十章 韓大腦殼的絕戶計
十二月的京城大雪磅礴。
門被推開,外部風雪漂進來時,韓琦一副冷的夠嗆的樣子搓著手進來了,大雱見他後起身就跑。
卻是被老韓揪著衣領拖回來,後腦勺一掌把虎頭帽打掉。最近大雱又戴起虎頭帽來了,老媽說鎮邪的,戴著很快就能恢復差遣。
坐下來把爐子上熱騰騰的開水提起沖茶後,韓大腦殼這才道:「老夫是老虎啊?你從回京開始這幾月不登門請安,還要老夫來看你,你還有禮了?」
「現在小子一塌糊塗,官都沒得做了。伯伯的光環真乃強大無邊,照耀著我這撲街。」王雱道。
韓琦也有些臉掛不住,知道他是諷刺沒把他給保住。
不過韓琦也不好意思明說這是陛下的在敲打,乾脆默認了背下這個鍋,坦言道:「老夫承認壓力大的時候沒給你頂住。但誰沒個起起落落時呢,冷靜一下也未必是什麼壞事。好歹讓你有時間有心思、謀劃一下考試作弊不是嗎?」
「這麼說來,伯伯會幫助小子作弊啦?」大雱問道。
後腦勺又被一掌,韓琦擺手道:「廢話,肯定幫你的。不幫的話你這孫子能考起就奇怪了。」
不等大雱高興,韓琦卻馬上變臉道:「但有條件。現在老夫在想一些政策,已經到了實施頒布階段,你鬼主意多,於是來找你來參謀參謀?」
王雱起身就跑,一邊搖手道:「這不關我的事。伯伯相公您整天做些拉仇恨的事,你倒是腦殼大了,然而是其他人中槍,您的事您去干就可以啦,別拉著我。」
賣乖的跑到門口,卻沒見韓琦來拉著,大雱一陣鬱悶,只得又乖乖的回來坐下尷尬道:「其實和我相公開個玩笑,總體上我還是關心國事務的。我不是那種遇到一點點挫折就消沉、就怨天尤人的人。我也正在檢討自身,完善自身,以準備隨時接受啟用,再為國朝效力。」
韓琦道:「你總體上油嘴滑舌,但就這點討人喜歡。行了,關於你這方面,陛下早就看在眼裡,本相也看在眼裡。往後的事老夫心中有數,你勿要多想。」
接下來韓琦切入正題,掏出一份文書遞過:「這是老夫即將頒布的命令,你看一下。」
大雱拿過來打開一看,一口茶水噴在韓琦身上。
這大抵意思是,韓琦打算關停各州官府「絕戶田」出售,把田留在官府自己手裡,然後官府僱傭佃戶來種植。
所謂絕戶田,也就是無主田地。這種田來源較多,有的是人去做逃戶了留下的、或者各種原因導致全家人都消失了留下來的。也有的是犯案被抄家後空出來的田,不過依大宋的尿性,抄家這部分的很少。
最大多數的絕戶田其實是自然形成的,即原本不是耕地,但經過了自然災害譬如水災,導致地質上的腐殖土養分層遷移、所形成的可利用新耕地,在大宋這也算絕戶田,這些絕戶田都是屬於官府的。
那麼在以前,這部分田就用來出售給員外地主們,官府獲得財政收入。
現在,韓琦這即將頒布的政令上面說了:以後不許任何官僚出讓這些田了,可參考撫寧縣模式,把田留在官府手裡,由官府僱傭佃戶負責,所產出的佃租,用來供養困難的老弱病殘孤兒什麼的,供養後剩餘的,作為官府的專項儲備存放。
看完了後大雱久久不說話,神色古怪。因為歷史上韓琦的確頒布過類似這樣的政策,時間點都差不多。
韓琦性子急,追問道:「小子快說你的看法,玩這一套,不正是你最喜歡的嗎?」
「這不關我的事,也不關您的事,這是三司和中書的業務,您這次政令頒布出去要刨多少人的祖墳也說不清楚,至少是大幅擾亂三司現有政策。」王雱道。
韓琦不屑一顧的道:「不就是棒槌張方平的政治遺產嗎?我就不信,他人走了茶還不涼。」
王雱道:「伯伯相公明鑑,我不敢講老張到此都好,但他當時的確沒辦法,一直在夾縫中隱忍,四平八穩的撐過了最黑暗困難的時間。他的作為現在看來當然不對我的路數,像個敗家子,整天就聽他拍賣官府資產。」
韓琦暫時不說話,等著小屁孩繼續講。
王雱又接著道:「但客觀的說一句,老張他面臨儂智高叛亂,那時期還面臨國內到處遭災起火,廣南千瘡百孔,西北也赤地千里。所以他賣東西,能和王拱辰現在賣東西性質一樣嗎?」
韓琦遲疑少頃,也只得點頭道:「的確有些不一樣,他是揭不開鍋。而王拱辰這奸賊乃是有選擇情況下,照顧他門生利用拋售國有資產進行斂財,是可忍孰不可忍。」
說完,韓琦順帶惱火的給王雱後腦勺一掌道:「然而張方平和你也有貓膩,舒州那些被你黑打了的資產,真被他賤賣給你運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