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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墅是公家的,家具可以帶走。不過王安石說不要動那些東西,留給下一任用。
王雱則覺得老爸弱爆了,他怎麼知道下一任看得上?還增加人家清理垃圾的難度呢。
所以王雱把整個宅子搬空了,渣都沒剩一點。
破舊家具全部放到養殖場裡。用不完的拿去舊貨市場賣給老百姓。搶了打架,聽說八個銅錢一件,去了隨便挑。有許多想置辦家具的窮人瞬間就去把東西買光了。
官宅子裡還有台織布機,那個理論上是老陳的,因為老陳用一個掛件從二丫手裡買走了。但是二丫又把那個織布機賣了一次。
東河村的一個婦女帶著全家人來看貨,觀察了織布機一番,心痒痒的,緊張的把銅錢捏在手心裡。新機器她們買不起,但這個舊機器她們拿不準給多少,給太多的話自己吃虧,給的少的話又有壓力,人家是官宦子弟不是。
「兩百個銅錢賣給你們,你們不會覺得貴吧。我不懂行情,但我娘當時說這個織布機值得兩百多的。」二丫咬著棒棒糖說道。
「可以可以!」
婦女一家老小嘴巴都笑歪了,還害怕王家反悔,把錢放下後全家上陣就把織機帶回去了。
這下就真的搬空了,再也沒什麼可以帶走的東西了。似乎還有一座假山可以弄走,然後還有幾顆桃花,但那個太過分了,相當於動土了,也就是破壞裝修、破壞風水。
新來的官老爺不會在乎裝修,搬空了他才好裝修不是。但是動了風水是這個時代的大忌。
「大雱咱們走吧,真的沒什麼可賣的了,老爹都說不要動的。咱們總不至於把宅子也賣了吧,讓老爹知道咱們被捶死的。」二丫擔心地說道。
馬金偲也道:「我的衙內爺,走吧,再也沒有什麼可以拿的了,不是小的們偷懶不願勞動,而是太過分了,您別老看著那座假山,還有哪些桃花樹也不能拿。」
「催什麼催,我對這裡有感情,回憶一下,又沒說要拆房子。」王雱道。
卻是也不管他說什麼,盧方直接把小屁孩強制抱走了。
出得門來,王雱便指著道:「門上的兩銅環是我的,還有,門口的一對石獅子也是我的。」
馬金偲等人就去搬獅子了,卻是被盧方衝過去打的一地雞毛。
盧方怒道:「那是州產,我直接受命王大人,不許你們亂來。」
額,那只有算了……
太湖知縣陳建明帶著美女夫人,以及不多的家私來舒州了。
原以為王安石是個厚道人,但是進入通判司後宅之際,陳建明夫婦目瞪口呆的立在當場。
長這麼大,被搜括的這麼幹淨的宅子是她們第一次見到。
是的很不巧,此番臨時來接任王安石的是陳建明,他出任舒州權通判。權是代理的意思,通行方式就是掛「代理」兩字,一年之後不出簍子,就去掉代理加官銜一級,正式通判舒州。
就以這個棒槌的能力來說,要不是他老丈人陳執中現在是宰相,他是不會升職的。
「王雱這犢子……你……你給本通判等著。」陳建明嘴巴都氣歪了。
他的美女夫人則是很高興。這樣正好啊,就怕這裡放滿了沒用的東西,無法裝修呢。
「夫君莫急,妾身從娘家帶來了不少資源,正好派上用處,這便安排置辦家具,裝修一下。否則你也不嫌寒磣。」陳夫人笑道。
陳建明道:「我陳建明難道是依靠你娘家的人?你少來這套,我也是有骨氣的人,我十年寒窗出人頭地,怎是區區你家的銅臭可以玷污的?」
美女夫人給他後腦勺一掌,把老陳打的跳起來,官帽也掉池子裡去了。
陳夫人罵道:「你是不是喝醉了,老娘嫁了給你,你一點本事沒有還拉著我吃苦。娘家拿錢裝修一下它怎麼就不行,那是我爹爹心疼女兒,怎麼就是用錢砸你了。還說不靠我家呢,有種你拒絕上任通判啊,弄的你很有本事似的,除了在床上抱著老娘折騰比較可勁之外,你到底有什麼能力。然而縱使你好色,仍舊生不出兒子來。讓你去京中太醫院看病,你竟敢抹黑說是老娘的問題?讓我爹爹跟著一起尷尬。」
老陳頓時沒脾氣,媽蛋這就是入贅的壞處了不是。如果重新選擇一次,老陳鐵定不娶這個婆娘。堂堂天子門生,進士及第的人,其實不依靠誰也不見得會過的差。
毀就毀在,當時榜下捉胥時候她也在場,老陳非常機智的一看,見她顏值非常高,身材又好,就軟腳蝦了。
說起來都是淚,老陳也不確定生不出兒子到底誰的問題。然而老陳是男人,進京看病丟不起那個臉。於是他也咬定是夫人的問題,就這麼扯起犢子來了。
陳建明級別不夠資格進太醫院療養,是他的宰相老丈人幫忙聯繫的「專家」、還給「住院部」都打好招呼了。結果這犢子不去,說「我沒問題,是你女兒的問題」。然後這就成為了汴京的笑料,把陳執中氣的跳腳。
「你好好的說,到底要不要我家出錢裝修?」陳夫人覺得他也是夠了,跟著他生活條件有點粗糙,皮膚都沒有以前美白了。
「你不要跳,這個家還是我說了算。我老陳懟不過外面哪些老狐狸,收拾你倒是妥妥的,把你吊起來打了後,我還可以對陳執中相爺說是他沒管教好女兒。」陳建明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