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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太師爺疑心較重的尿性,只有這樣才能最快把蠢貨漫咩趕出河潢戰場,解除其指揮權。解除他的指揮權,就等於救了近七萬党項娃子的性命。
卓洛蘭不敢說最終擊敗神機雱,但卓洛蘭已經了解王雱的戰法和戰力,至少有把握不犯大錯,不把這剩餘的六萬多遠征軍的家底輸光。
有人就有一切。這是神機雱說的。
人們最大的敵人是自己,整倒漫咩豬隊友就等於救贖,等於西夏軍的自我批評自我糾錯。這也是神機雱的理論。
哪怕神機雱是西夏最大的敵人,但通過湟水南線數次遭遇戰後,現在卓洛蘭比任何時候都信神機雱的思想:他是個非常了不起的思想家、軍事家、政治家。
臥槽!
想到這裡卓洛蘭急忙甩頭,客觀的說需要學習敵人優點,但也不能對敵人太過神話和崇拜。
對於精神分裂似的她神態古怪,屬下將軍們面面相視了起來,不明覺厲。
第四百七十七章 運氣的對決
南通密將軍試著道:「蘭帥,天氣已經轉冷,大將軍不信任您。眼看凜冬將至,而我等在湟水南線幾乎無事可做,無戰可打,怎生是好,您得最快拿出一個方案?」
卓洛蘭已經有所決定,指著地圖道:「我就是神機雱命中的魔星,他極其怕我,沒見他猶如喪家犬一樣、就是死命的在我手下逃亡嗎?所以根據他怕我這一事實,不能給他喘息機會,現在我軍在留在湟水南線已經沒有必要。我打算帶著兄弟們過湟水,追著王雱打打打,打到他疲於奔命、投降於我石榴裙下為止。」
「他不會投降的。」一個將軍十分肯定的搖頭道。
「我那是個比喻。」卓洛蘭眯起眼睛道:「他當然不會投降,真投降了肯定也是假投降。所以我目的是不給他集結能威脅我西夏主力的力量機會,必須趕著他走,讓他再次機動起來。」
南通密將軍色變道:「或許蘭帥的戰略無錯,但南線是我們的防區,南線游擊隊並未被有效消滅,南線民眾也並未全部歸心。這個時候撤離南線,不但違反軍令,等於擴大了宋國投送後勤物資的陣線,從有限的幾個補給點,變為千瘡百孔的上百個補給點!」
卓洛蘭淡淡的道:「你的觀點我已收到,但我的回答是:顧不了。現在已經不是控制宋國後勤線、擊敗王雱的戰略。事實上從他渡過湟水開始,我認為我們已經輸掉了河潢戰役。現在我的部署用意是:未全面惡化前渡過湟水,處於北區有利位置,若能按倒神機雱就打,若不能,在漫咩的愚蠢指揮下輸掉河潢戰役前,我還有機會帶著族人兄弟們從北方突圍進入西夏,回到家園去。這就是我的想法!」
眾將不禁眼睛發紅,想不到在蘭帥看來形勢已經壞到了這一步,竟是在坐擁絕對主力的現在開始考慮逃跑了?
但如果真如蘭帥所說,輸掉河潢戰役只是時間問題的話,那麼現在的確要趁沒有惡化前尋找後路,否則一旦王雱部的力量集結,擊敗漫咩部後封鎖湟水,那就反過來,變為我和南軍司要「四渡湟水逃命」了。
神機雱能通過四次努力渡過湟水,並不是卓洛蘭的戰術失誤,而是因為有游擊隊配合,且王雱只是小股部隊,好操作。
但如果形勢進一步惡化,和南軍司需要逃命的時候可不會游擊隊配合,只會有他們拖後腿。且西夏軍的部隊規模較大,變數就會更大,傷亡也會更大。
那個時候根據卓洛蘭性格就不會強渡湟水了,而會進行艱苦的「長征」,繞境遙遠的吐蕃青海胡一線回西夏,但那樣僅僅是嚴寒,就能造成致命的傷亡!
思考到此,都是明白人,將軍們眼睛發紅,知道這個決定卓洛蘭甚至冒了被斬的風險,但唯有這樣才能保存和南軍司的有生力量。
想著這些,屬下老粗們非常感動。
卓洛蘭又道:「不打算等了,傳我命令,現在立即做拔營準備,最遲三日內,我大軍無論如何要想辦法渡過湟水……喂,你們這是要幹什麼,造反了啊,放我下來……」
卻是卓洛蘭命令說不完,令箭也沒拋下來,就被南通密為首的幾個將軍拖走軟禁了,他們紛紛建言:「末將等知道蘭帥是為兄弟們考慮,但如此會把您至於極為不利的境地,不能現在行動,至少再等幾日,確認了太師無作為後再說。」
「放我出來!」
「不行,請蘭帥耐心等候三日,只需三日。那之後,我等誓死跟著蘭帥作為。」
……
十一月一日。
王雱神色難明的站在大通河邊,看著馬金偲揮舞鞭子、像個交通指揮員一樣的吹哨子。
老馬就這德行,激動起來就變身流氓,會用腳踢人,還會用鞭子打人。技術上說這不利於民心,拿下宗城後少量聚集起來的河潢民眾,現在需要他們的幫助。
但沒辦法,現在河潢地區漢人有,不過主體民族是羌人,比較散漫,大多數聽不懂漢話,不這樣指揮的話,能把整個臨時組建的水運貨場弄的一團糟,尤其涉及到裝卸火藥和猛火油的工作,更需要馬金偲和陳二狗操心。
好在在這個地區,打人這類魯莽行為容錯率高。這些人別說皮鞭,他們早就適應了流血事件,所以相比下來,宋軍的皮鞭對他們小兒科,見怪不怪,並且宋軍還會付工錢,這是破天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