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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方平對此一知半解,但鑑於神機雱的名頭,老張已經認可了小智囊王雱的理論,打算採取謹慎觀察不過問的方式逐步改革能源市場。
所以這就是明知大雱和小舅爺聯手做空傳統煤炭、朝廷碳稅將會有個大滑坡的現在,張方平卻始終不過問,默認煤炭老闆們即將遭遇洗劫的原因。
老張知道鯊魚總是要咬人的,所幸此番兩頭大白鯊不咬朝廷和百姓,打算洗劫同類,誰愛管誰管,我老張台上看戲就可以啦……
第二百零六章 喊不醒
「最新消息,傳統煤的價格和經營權都創新高了。」
「厲害了,坐等王雱這個奸商的蜂窩煤死翹翹,一點煤沙而已,誰都可以去撿起來製作蜂窩煤,他憑什麼賣那麼高價格?」
「但奇怪的是,交易已經放巨量,聽說現在聚集在三司等著過戶經營權的人又多又熱鬧,就像鬧饑荒時候等著買米的百姓一樣。問題在於價格略升卻放天量,是什麼原因呢?這麼火熱的程度,價格不是應該翻倍嗎?怎麼只有我一人發現這個現象嗎?」
「的確只有你這個窮鬼發現,所以你是個窮鬼其他人是老闆。你做著礦工的事,卻關心著宰相的業務。」
「目測你們這些傻子此番要悲劇了,敢和神機雱作對的至今沒見誰贏了。」
「你才悲劇,你就算要引用歷史統計,但可供你參考的標本太少了,神機雱也就贏了一兩次做不得真。」
「就是,他又不是沒輸過,你咋個不說說,在舒州時候他幾次被司馬光大人收拾的跳腳,要不是運氣好有張方平護著他,他已經被司馬大人打沉了。」
「你們啊,誰也叫不醒故意沉睡的人。大雱和司馬光之間的交鋒,現在看怎麼看都不叫大雱輸。局部的幾次戰術勝利,並沒有影響司馬光的戰略弱勢啊?」
「咦?」
「似乎……」
「總之這次王雱死定了!」
「對的,用黑票怒砸王雱。」
「我砸,把他砸成史上最可惡酷吏。」
……
形勢越來越偏了,越是擊鼓傳花的最後時刻越是狂歡。
起初許多信任王雱的老百姓、那些信了水療理論,提前儲備了許多蜂窩煤的人家也受到言論的影響,所以就連外面的許多小老百姓也都不買蜂窩煤了。雖然他們不是決定趨勢的人,但面對這個情形王雱很無語,覺得小舅爺他們的吃相太難看了,不干涉是不行了。
於是在蜂窩煤被看空以來,王雱第一次親自駕臨樊樓經濟論壇發言:「不要跟著瞎咋呼,煤價不可能會跌,有錢的只管買,有資本想入行的,在五年內絕對不晚,我大雱話放這裡,蜂窩煤永遠漲。喊空的人是傻子,鑑定完畢!」
「靠,你還嫌不夠招人恨啊?」
「嘴炮雱。」
「王大炮!」
「同上……同上加一百。」
這根本不是吵架,而是王雱被罵的開不了口。鑑於「明白人」們,加上大V司馬光已經幫他們找到了無數蜂窩煤要跌價的邏輯,所以他們自身很難在找什麼新的跌價理由的,只管罵就是了。
等他們罵累了,王雱這才又發言道:「理論上呢,煤價肯定漲。但其實這和大多數人都沒有多大關係,該用還得用。有錢的該入場就入場,因為你們的目的,是在一個行業裡面做事而不是投機。等著投機的那一撮,我就不多說了,別以為只有你們想投機,興許你投機的同時正在被更大的鱷魚偷雞呢?」
「個體戶,根本就是賺個樂呵,無需管這麼多,信我的該用就用,有閒錢就買些儲備著定錯不了。因為這就是人類的趨勢,火的應用和道士無關,但它就是人類文明萌發的趨勢,就像水往低處流那麼自然。這個根本不用去理論。」
「這段時間以來,蜂窩煤跌價的邏輯被人找太多了。我大雱都不想反駁,因為我是依靠做事賺錢的人,而不是寫文章賺粉絲譁眾取寵的大V」
「我只說一點,決定一個物資價格的不是成本,不要自己騙自己。無需去管別人成本多少,作為小商人你只需要知道一點:這是不是未來趨勢?這個行業會不會長久而發展?作為普通百姓消費者,你也無需管我的成本,你只需要知道一點:這個東西你需不需要用?實不實惠?有沒有比以往取暖煮飯的代價更低?」
「我說的這兩個才是真正的核心。其他的蜂窩煤跌價邏輯並不是。」
「許多人都說我的蜂窩煤不上稅,我的煤沙撿起來就可以用。大家自己去撿煤沙捏成蜂窩煤就能燒,為何買我的貴的呢?」
「理論上看這沒說錯,這也是主流跌價邏輯。但我要問,既然是這樣,為什麼去自己撿了燒的人不多呢?」
「真相有時候很簡單。因為正在喝茶水的人不會轉變去喝生水,正在吃我發明的火鍋的傢伙,絕不會轉變為野人去吃生肉。這就是硬道理,從歷史看,正在過野人生活的當然可以選擇一直過,但問題是自有史以來,這個群體一直在減少,燒火的人一直在流入有沒有?」
「既然在持續流入,我的蜂窩煤價格為什麼會跌呢?為什麼會有供應過剩的說法?」
「回到我剛剛講的無視成本問題,大家為什麼不去自己撿煤沙製造蜂窩煤呢?」王雱環視了一圈道:「是的興許有些人已經發現問題所在,因為你去撿煤渣是貶值。你有那點時間和勞動力,直接把煤渣推來我煤場賣給我,獲得的工錢除了你燒火外,還有剩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