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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雱道:「小子沒說您不能督查我,但政策講究延續性。陳建明亦是意識健全的成年人,正統進士,皇帝委任的舒州次官。他決策出兵肯定有他的考慮,他開了頭,你們路數又不一樣,你來收尾,必然會導致問題重生。」
「論不到你教老夫怎麼做官。老夫仍舊是皇帝委任的淮西守臣,淮西有事我就要管。這就是規則和事實。」司馬光道。
「行,您腦殼大,您愛怎麼就怎麼。學生就在這裡看著你怎麼辦淮西這個案子。難不成淮西的大賊子你不抓,反倒把為國朝戰鬥的人全部抓了?」王雱道。
「未經過調查,未有全面證據定論,所以淮西不存在所謂的大賊。但你慫恿陳建明不恰當出兵,被你絞殺了無為軍兩個營一個活口沒有,青柳山上有十幾個份不明身穿民服的人死於穆桂英的鐵棍,這是事實。老夫若不對此過問,就是對皇帝、對大宋律的褻瀆。」
司馬光頓了頓又道:「原本老夫只是想監視控制虎頭營,但是看到你來軍營添亂,占著王安石的權勢威脅執法軍伍。所以老夫現在懷疑你涉及重大問題,抗拒皇帝守臣的調查和執法,干擾司法公正,來啊。」
「在。」護衛出列。
「拿下嫌疑人王雱,等候帥司衙門審查。」司馬光鐵青著臉道。
「誰他媽的敢!」
穆桂英拿出了她女山賊出生的脾氣來,一支玄鐵棍戳在了地上弄的砂石飛揚。
被軟禁在內圍的虎頭營看他們吵的如此嚴重,於是也壓不住了,譁然了起來,開始騷動著往外擠,要出來理論。
無為軍將主魏騎已經被嚇得腿軟,因為這幾乎就是王雱說的「兵變前湊」。
司馬光卻真不是軟腳蝦,覺得自己沒錯,於是指著王雱怒斥道:「看,這就是你手下的流氓,就是你帶出來,你寵壞了的人。」
這句一出更加拉仇恨,虎頭營的流氓們更加騷動了,全部都擠著要出來問說法。而身受命令的無為軍一個勁阻攔,阻攔過程發生了摩擦,已經在局部開始動手打架。
王雱已經沒有機會去呵斥虎頭營了。而是死死抱著穆桂英的大屁屁,不許她犯渾。
媽的虎頭營和無為軍打架只是小事,萬一穆桂英不冷靜的敲司馬光一錘子,那就真的地動山搖了。
「你們這是要逆天嗎!這還是不是大宋的天下,王雱,你的這人這算是開始造反了嗎?」司馬光的火氣竟然比穆桂英還大,火上澆油的道。
到此王雱雙眼發黑了,司馬光真有可能在「他沒錯」的時候弄出流血事件來了。或許他不是釣魚執法,但他真的是個蠢貨書生!
虎頭營的委屈就別提了,一路衝鋒陷陣至此居然被說成是造反,於是真的開始大面積打架了,近一步的失控。
「已經造反了!魏騎!」司馬光怒不可泄的道,「立即帥無為軍平亂!」
魏騎嚇得跳起來道:「相公冷靜,他們還不是軍人編制,他們是民團。原則上這裡也不是舒州,他們還真的未必有義務聽您的指令。」
司馬光又微微一愣,然後稍微冷靜了些。
魏騎聰明,但無為軍的手下們可不聰明,他們被虎頭營攆著打過,被王雱威脅過,戾氣是有的。既然已經有了司馬光的「平亂」命令,於是許多小軍官指揮著屬下豎立起了軍盾,長槍伸出軍盾外開始布防。
後排的軍士紛紛準備好了弓箭。
這個形勢等於槍口對內,也等於動真格了,大戰一觸即發。
王雱鐵青著臉,看向了司馬光身後的陳建明。
陳建明則微微聳肩,意思別看這我,我和你一樣現在泥菩薩過河。若在舒州,我老陳的確可以把司馬光的命令否決。但這裡是無為軍,他一到,我就沒有帥司治權,所以只能幹瞪眼。
「刀下留人!」
千鈞一髮的關鍵時刻,某貓又猶如走太空步一般出現了,一邊飛在空中一邊大喝第二次:「都不要動,刀下留人!」
展昭每次空降必然會踢一個人,啪的一腿,就給身帶重傷又威脅最大的穆桂英一腳。
就算穆桂英以玄鐵棍撐在地上的態勢,也噴出一口血,拖著玄鐵棍倒退出十三步外,雙腿在土地上留下了鐵軌一般的拖痕。
呼嚕——
展昭每次空降也必然把刀架在一個人的脖子上,所以現場的人只有魏騎最好欺負,於是展昭落地後,把刀架在了魏騎脖子上。
「……」魏騎很委屈的尋思,怎麼每次都是老子中槍?
用刀子威脅魏騎,意思當然是不許無為軍平亂。
「咦,展昭你不是跑了嗎?本堂都有許多問題要問你呢,你還的正好。」司馬光道。
展昭不理會司馬光,環視一圈後又大聲道:「張方平相公有令:刀下留人。」
汗。
全部低著頭尋思老子們知道了,沒必要把這四字重複三遍。
王雱則覺得沒毛病,重要的說三遍,展昭的確是個明白人。以展昭的尿性三遍後還有人沒聽懂,出問題的第一時間,魏騎的腦袋鐵定就搬家了。
聽到是張方平委託展昭來的,先不管他們怎麼又狼狽為奸了,司馬光雙眼發黑,知道此番又無法懟王雱了。也難怪,這次的事在京城不是秘密了,張方平的尿性是哪裡有錢就往哪裡跑。
司馬光快刀斬亂麻的道:「展昭放肆。縱使張方平相公也干涉不到淮西帥司,老夫直接受命皇帝和樞密院,你展昭竟敢拿著雞毛當令箭,意圖阻止無為軍執法,劫持魏騎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