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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去年開始,這小子在舒州那群搞農業的班底就進京了,竟然在冬季供應以往沒有的蔬菜,被驚為天人。
當然了現在各方面技術不成熟不配套,綠菜的確有,卻以成本為代價,是他小子用來詐騙汴京權貴的手段。然而架不住汴京人傻錢多,權貴紮根的地方,所以他那些貴到駭人的蔬菜竟是供不應求,但凡有錢人不買就落伍一樣,被他賺了個盆滿缽滿。
經由這些,也不禁讓趙允熙想到了一點:他說的不需要田地也能有其他更好的賺錢方式,應該是真的。僅僅從農業上講,他的恆溫大棚每畝田賺到的錢,趙允熙自問需要三十畝地才能做到,這還是在七成是黑田不上稅的情況下。
想著這些趙公主覺得厲害了,竟是有些興奮,感覺快要濕了。
見她有些臉紅,且屁屁在椅子上扭來扭去的,王雱好奇的道:「殿下到底在想什麼,是否感受到了在下的誠意?」
趙允熙偏著腦殼想了想道:「理論上說,和你談話的確感覺你有誠意。可仔細一想,你就是來搶劫的,若是輕易從了你,讓本宮感覺怪怪的?致使我念頭不通達。」
「你……」王雱不禁皺眉。
「咋了,這不是你的口頭禪嗎?你自己都不愛聽,現在你知道你有多招人恨了?」趙允熙眨了眨眼。
王雱真沒耐心了,拍案起身道:「在下日理萬機,胸有宏圖之志,國朝處於內憂外患不改不行的形勢,所以我決不退縮,但凡冥頑不靈的不論是誰,我一定抵死咬,口口見血,不死不退。就像我冒著國戰再起的風險形勢下於撫寧縣剿匪那樣。殿下你直接給句話,從還是不從?你不要東拉西扯說什麼念頭通達與否的問題,我告訴啊,念頭最不通達的其實你皇兄、咱們大皇帝陛下。」
趙允熙濕了,覺得這小子哪怕是裝逼,也裝的好有男人味。
奇怪的地方就在這裡,換別人來的話,這類說辭就是滿腔的報國熱血,真讀書人風範。然而興許是他長相有問題,且口碑太壞,他王雱這麼說的時候明顯就是裝逼,雖然有感覺他的確會這麼做,但就有裝逼嫌疑。
YY著,趙允熙繼續對他進行圍觀。
「我真的要走了?踏出這道門,我就不再接受談判。」王雱道。
趙允熙起身過去靠著門道:「不是說了嗎,今日說不清楚你不許離開。」
「都已經說的夠清楚了……」
「行了行了收起來。」這次換趙允熙不耐煩的擺手道:「假設,本宮是說假設,我願意讓步配合你,你給我什麼額外好處?二,現在被你們搞的開封府已經禁止出讓絕戶田,也就是說本宮和北海郡王都沒退路,手裡控制的無主田連上冊的機會都沒有?」
王雱道:「你還真信包拯能完全掌控開封府?簡直後知後覺,已有不少先知先覺的地主,在禁售絕戶田的政策發酵前,通過各種關係和手段上報無主田。這是趕政策末班車,集群化突圍。除非包拯有我的膽子,立即停止轄下所有機構的辦公,振臂一呼、發動百萬百姓無產者上陣圍剿,否則一定堵不住這股洪流。」
趙允熙深深的吸一口氣道:「你說的情況我當然知道。但我和趙允弼的量最大,包拯堵不住別人但他專和宗室有仇,專門盯著我和兄長,這是他抓大放小的定向黑打策略。我和兄長是沒退路的。」
「早說了讀書人中我是最尊敬皇家的,我從司農寺開個口子,親自登記你們手裡的無主田,依照上年京畿地區的絕戶田均價出讓,你們把錢給我就行,不論有多少我都給你們田籍,這樣一來你們的全部田合法化,抓緊時機套現拋售,就等於上岸,就等於接受我的統戰。」王雱道。
趙允熙不禁擔心的道:「理論上司農寺沒有權限出讓和登記絕戶田,這樣一來你有很大的政治風險哦?」
「多謝殿下關心,這風險我扛得住,至少比和你們開戰的風險小些。且干涉其他口的業務先例是韓琦相爺開的,他壓得住。所以就算最後要定論,只要我沒往自己口袋拿錢,我最多算是執政失誤,這是過,不是罪。」王雱表現出了一副腦殼超大的樣子。
趙允熙惡狠狠的點頭道:「你真夠狠的,這是對地主血洗,你這是打算把田價打到多低?現在托市的是我和趙允弼,假設連我們也開始率先拋壓,價格恐怕腰斬都打不住,本宮和北海郡王的名聲得有多壞呢?以後誰敢信任我們?」
王雱道:「我信你們,低價拿到田產的百姓和朝廷信任你們。不是我說,現在這群人越信任你們、越把你們當做旗幟,往後你們才越危險。若真的錯過這個機會,我父親和韓琦無奈之下真的開始變法丈量土地,最後曝出來國朝最大的蛀蟲是宗室子弟,相比我的路子到底哪個名聲壞,殿下心理怎會沒點數呢?」
「行,本宮這次信了你,配合你。但我最後一個要求:我的田產撤離,要你來親自操盤,我可沒本領在這種形勢下快速從高位全部套現。」趙允熙認為這個要求並不過分,大雱這方面是公認的神操作,當年三司用他的公式,甚至把葉慶華都打暈了。
但王雱拒絕道:「殿下,我哪怕給你揉腳,也不會出手幫你操作,相信我,哪怕是你我的屁眼交易坑別人,我會在其他地方彌補你,但各憑本事相互踩踏出逃,大家一起損失,那後遺症就不算大。否則這真是刨其他人祖墳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