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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王雱又想起身,曹集搖頭道:「哥哥我不建議你去鬧,一個系列內的人說消失就消失了而沒人問,要說這事不是高層授權我是不信的。相公們很快就是針對你補考的監考。所以等等吧,過了這個節骨眼,等你自己也穩了後再說。否則哥哥不看好你,現在想否定你、想找你算帳的人可是鋪天蓋地,這個節骨眼上,你若再把不想整你的相公也得罪了,你不但沒機會補考,恐怕連官都沒得做。」
頓了頓,曹集又陰笑道:「吾有一計可破之。」
「說來聽聽?」王雱也都被他唬住了。
曹集道:「他們現在都沒來找你,說明陳凡沒把你和沈括賣了。於是隨他去吧,我儘量打聽出他被關在什麼地方,給他一筆錢承諾保護他家人安穩,讓他獨自扛下盜竊猛火油坊機密的案子。你和沈括作為上司你不知道這事,也就過去了。」
「你……」
這固然是默認的政治規矩,然而王雱道:「大家信任我,包括你曹集都信任我是有原因的,我義氣雱的名聲怎能說壞就壞了?這是不負責任的表現,對我工業局的往後發展極為不利。」
晴娘就喜歡這個狀態的義氣雱,於是粘過來揩油,卿卿我我的樣子。
曹集則指著晴娘的鼻子道:「你不要拉拉扯扯的,他乃是有家室的妻管嚴、純潔人,以後你但凡有齷蹉心思、儘管沖我來就行。」
「哎呀你們別吵,這有正事呢。」
大雱歪戴著帽子起身踱步,思考陳凡的事,王雱絕沒下過命令讓他們非正常手段套取兵部機密。猛火油作為戰略級武器是大宋獨有,也的確是相當高的密級。
當然了,他們這些事王雱是知道的,給予了默認。現在當然不能放手不管。
當時王雱認為是兄弟部門間的技術統籌而已,這不算偷。正如在撫寧縣時期王雱批示「陳二狗肚子餓了還要養娘,多去排隊拿了點糧食而已,那當然不對,但怎麼能算偷,更加不能上升到國難時期的投機取巧行為」。
總體上大雱就是抱有這樣的觀點,這才默認的。現在王雱仍舊認為他們矯枉過正了,這事的確可以糾察,可以批評,可以處分,甚至可以否定工業局領導王雱,但把人抓起來就特麼過分了有沒有?這根本像是迫害。
儘管是義氣雱,不過小舅爺說的東西真需要考慮,大雱也終究是猥瑣的。於是又大義凜然的道:「關鍵時期,皇后都要請我喝茶了,的確不能再出對我不利的消息,我一定要考起,現在考試最重要,不能分心。小舅你幫我最快打聽清楚陳凡所在,接上頭親口告訴他『不要把我大雱和沈括供出來』,等過了這個節骨眼,考完試,我一定承諾把他撈出來。」
曹集點頭道:「行,這事我會盡力,但不能保證成。」
王雱又道:「另外現在我不方便參與,小舅以你的名譽急忙寫信給沈括,警告他不要來京給我請安,不要來京找我匯報。這個時期他千萬不能離開北京,若他也被抓了那我工業局就抓瞎了。警告他躲在張方平處搞技術就行,其餘什麼都不用管。」
曹集點頭道:「就這樣,我先走了。」
「如果你能順便把單買了,就最好了。」王雱又道。
小舅爺暴跳如雷,掐著大雱的脖子使勁搖晃。不過最後,他還是把此番的消費支付了。
小舅離開後,晴娘曖昧的粘過來道:「他付的錢足夠附加許多內容啦,要不要妾身上陣、破例給你點福利?」
大雱便果斷想歪了,然而這時候二丫跑跑跳跳的進來,把手裡的棒棒糖含在嘴巴里,然後雙手叉著腰看著大雱。
不能讓小蘿莉學壞了,於是晴娘又趕忙離開了大雱身上。
大雱伸手把她嘴巴里的棒棒糖拖出來,放在自己的嘴巴里吃著道:「小妹你來幹嘛?」
小蘿莉道:「大白姐讓我來喊你回家吃飯,她就守在門口,卻不想進來。」
「這根本不需要提醒的,我當然會回家吃飯,我以為你和她知道我風格的。」
王雱只得牽著她的小手,離開了晴娘舒服的懷抱。此番的樊樓計劃就此宣告全線翻車了……
第五百零九章 六戰六捷,勢如破竹
在京就是無人權,除了有大白嚴管,王安石老魔王也對王雱下達禁足令,命王雱讀書複習,只有兩日時間就要考了。
說起來本來明日就要考,但王安石放水,滿地打滾的說要再過兩日,王雱才班師回京好歹要休息一下。於是這才有了兩日的緩衝。
不論考得起還是考不起,這事王安石不關心。但王安石認為要有態度,臨陣磨槍也總是有些用處,磨槍了,還不堪用的話好歹算是盡力,念頭會通達些,也會灑脫些。
「學問不是讀兩天就會有,多讀兩天等於零,此點為父知道。此番是開小灶鎖廳試,讓你無法作弊取巧,為父也認為很公正。但為父需要你放下得失之心,勇敢的走進考場,哪怕一題不會答也算你有態度,也算你盡力了,算你經歷了人生的最重要時刻,往後做不做官無所謂,但這就是為人在世的責任,以及讀書人的姿態。」
這就是王安石把王雱鎖在書房時的結尾詞,他的大義凜然讓王雱找不到吐槽地方。也讓白玉棠對她家公公驚為天人。
這就是王安石的為人。
正因為此哪怕將來他知道變法面臨太多阻力幾乎不會成功,他也硬上了。這就是老王的理念,和此番對王雱的要求如出一轍:成功還是失敗並不重要,但作為大宋宰相在其位謀其政,若不盡力把畢生認知轉化於政務,那就是失職。只有經歷了,哪怕失敗哪怕陣痛,才叫圓滿,念頭會通達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