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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雱道:「簡直胡說八道,對就是對錯就是錯……」
明王猶如獅子吼的切中節奏打斷道:「強加一份對錯之心,強調以怨報怨,造成了大家認知的不統一,也就此造就了整個事件的孽循環。秀才認為鄰家錯了,就一棍子幹掉,官府認為秀才錯了,一閘刀辦掉……這一切,便始於對錯之執念,始於美醜之心,始於輸贏之欲。秀才和女子相愛於賞心悅目,相互認為美,便生了緣。分離,始於相互緣盡,因他們忽然覺得對方丑了,便生了孽。官差覺得出軌婦美貌便生了事。所以,美和丑,對和錯,皆俗人神識中的一抹念頭,但差異和孽緣,就此無盡展開……」
「若無美醜又當如何?」王雱也切中節奏強勢打斷,媽的再讓老和尚說下去,俗人還真就搖頭晃腦的進入他的套路了。
明王只得應答:「若無美醜之分,則眾生平等,了無怨恨。世間一切本無相,無人相無我相無眾生相,一切如夢幻泡影。最終皆是心中一絲魔念,小王大人,是否應做如是觀?」
王雱道:「在下不敢苟同。客觀的說,我親眼看到了狗搖尾乞憐是狗相,好吃懶做是豬相,不食人間煙火為佛相,好色猥瑣乃大叔相,赤子童心是蘿莉相。世間若無美醜對錯,積德善人被『無相』輕易抹殺美態,齷蹉之徒被輕易洗白了醜態,至上進努力的芸芸眾生於何地?若放下屠刀就可立地成佛,血累的仇恨可以輕易抹殺,那要屠刀何用?屠刀若是無用又無相,又何須放下屠刀?人世間有千紅百媚,眾生萬物一定皆有相,形成了萬象森羅。明王,可如是觀否?」
場面再次譁然了起來。
大家變得不那麼虔誠了,因為雖不肯定王雱說的一定對,但似乎明王的理論出現了較多瑕疵。
明王只得又裝神秘的道:「世人謗我欺我辱我笑我輕我賤我騙我,小王大人,換你,你如何處置乎?」
聽聞這句沒蔵太后感同身受,這看似就是老娘的遭遇啊。感覺很傷,當然只能忍他讓他由他避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幾年你且看他。這就是現在的局勢,是太后正在做的,不過很憋屈,很不喜歡而已。
王雱則想也不想地答道:「明王之提問很容易回答,不過容易讓人覺得我滿口跑馬戾氣重,但我仍舊回答:只需抽他抽他抽他抽他、再次抽他,過的幾年你看他臉腫的。」
我@#¥。
明王很意外。雖然他希望王雱這樣回答以凸顯戾氣。
沒蔵太后大為興奮。作為她當然不能支持這個回答,但這就是她這個時期想聽的。結合這小子之前在皇城裸奔,又當眾犯渾讓李守貴下不太台,這個時候他這樣回答真的有一種簡單粗暴的爽感。
太后的心思又何嘗不是來聽經的大眾弱者的心思,所謂抽他抽他抽他並不實際,但就是好聽,就是愛聽。在這裡的人包括太后在內都有太多憋屈和不平,都在實際做著「忍他讓他」的舉動,但內心裡就是想「抽他抽他、看他臉腫的」。
於是沉默少頃、有一個人帶頭後,當即喝彩如雷,像潮水一般此起彼伏。
明王想死的心終於有了,王雱的回答絕不正確,卻因為他在各方面鋪墊的太好。換別人在這麼回答就是裝,但王雱有過早前在驛館憤英雄怒的舉動後,這個回答就顯得很自然,並且是大家想聽也愛聽的。
若沒有他小子之前的鋪墊,也沒有第一場辯論,那麼到此最多只能算是平手,但是現在明王覺得這次自己輸了。未必輸在理論上,乃是輸在了他那「抽他抽他我是流氓我怕誰」的氣勢上,並且他小子也接地氣,他說的東西不切實際卻是大家愛聽的、想聽的,是真正的心聲……
第三百四十六章 一群響馬、食屍怪
從承天寺道場回宮後,沒蔵黑雲發現自己整個身體在發抖。不是冷了也不是病了,更不是被氣的。而是興奮所至。
不知道為什麼,她現在乃是一個欲望強烈的人,於是興奮起來也很極端,會導致自發的顫抖。
當時在承天寺內,萬眾矚目下看著不良少年那教單于折箭的風格,用「抽他抽他再次抽他」的粗暴語言回應明王,觸發喝彩聲爆棚的情景,現在想來,仍舊感覺身子飛在雲中。
王雱的理論有背於佛家宗旨,其實總體上講沒蔵太后是排斥的。只是說始終在犯「貪嗔痴」戒律的太后娘娘,現在就喜歡看到那不可一世的老和尚吃癟。固然,站在道友以及佛宗的理論立場上,當時太后只能笑而不語,不能給大雱助威。
但正因這種不能發泄的持續「悶爽」,哪怕現在已經是旁晚回宮了,太后娘娘還在興奮著。
不能浪費這個情緒上的機會,所以接下來沒蔵太后讓左右退了出去,放下了帘子,打算倒在床上擼了一波。
簡直不可思議啊,那小孩竟能以另類方式勾起了老娘的爽感,厲害了。
卻是外面忽然有侍衛道:「娘娘,多吃己大人求見。」
太后便被嚇了一跳,鬼鬼祟祟的樣子從被子裡探出頭來,聽到多吃己時,曖昧神色還是有不少留在眉宇間的。
那是個粗狂且英俊的大叔,早年間他是李元昊的侍衛,往返奔走於元昊陛下和沒蔵黑雲的「地下戀情」中,相互都很是熟悉,曖昧情緒也一直有些。乃是沒蔵黑雲在姑娘時候就很崇拜的一個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