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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整個京城人心惶惶。
現在京畿的力量看似正在不斷加強,但多處局部戰場告急的消息猶如雪片一樣。然而事實上任何一個地方都沒有獲得增援。大魔王對誰都只有一句話:自力更生、艱苦奮鬥。
這除了讓人格外關注外,也難免讓人覺得在這問題上,大魔王和以往的懦弱宰相們並沒有什麼不同。
有道是大宋自來傳統,一有什麼動靜、不是把京畿軍隊派出去,而是相反收縮外部力量保衛京畿安全、就是大宋自古以來最顯著的特徵。
大魔王現在就更過分,京畿民眾發現,就連最早以前韓琦打算用於部署廣西的川軍都已經進京,處在遼國大舉進兵的現在,沒把多餘力量拉往北方?這讓許多人沒看懂什麼操作?
這個時期如果宣傳不當,穩不住信心,會隨著這樣的氣候形勢在輿論上逐級失守、國內逐步惡化。
好處是這是大宋一以貫之的尿性,民眾已經對這樣的朝廷習以為常,免役和容錯率相對會高一些。畢竟大魔王以往讓人失望的時候幾乎沒有,大家願意再耐心的等等看。
這就是王雱敢在這時期走鋼絲的原因,也幾乎在拿大宋政權最後的公信力、用大魔王以往積累的全部人品為抵押刷臉!
因為就連王雱也沒有辦法。放棄北方第一線是必須的了,那是不得已之下的空城計。
現在撫寧軍已經不是騎兵,為保留軍隊士氣,不可能臨時把他們各系軍隊的戰馬搜括,那會影響軍心,導致大宋整體作戰效率更低。於這種情況下,神機雱認為撫寧軍已經發揮不出尖刀性質。
若不整編,閒散慣了的上四軍已經忘記了打仗是怎麼一回事。
於是哪怕心疼,王雱也必須把撫寧軍抽調回來、參與上四軍整個系統架構的重組。
大魔王是要在有限的時間裡,藉助國戰的高容錯率氣候,對軍隊體制動超大型手術。用撫寧軍作指揮架構,把上四軍「破產重組」,這才是大宋的最終出路。
這也未必會有多大戰力。因為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是肯定的。但好歹有把握勉強把上四軍變為能用軍隊。
那麼只要路線不散,凝聚力不散,他們投入戰場後,會在持續的作戰流血中慢慢成熟起來。這就是物競天擇的過程,實踐永遠才是最有效的教育方式。
如果有足夠時間,王雱能以緩和的方式慢慢把大宋軍隊性質改變。但現在沒有時間了。
按照大宋以往情況,就算宰相願意得罪人,也幾乎不可能完全這樣的重組,那觸動的利益實在太大。然而大魔王於軍中的威望是特殊的,是大宋從未有過的。加之現在國難時刻,許多權貴和政客在政治上已經對大魔王妥協,於是這樣的形勢下容錯率天然就高。
經過上台以來近兩個月的突擊,關於上四軍的改組工作、至現在宋遼戰爭正式爆發時已逐步接近尾聲。且已經在新的指揮構架督導下,小部分軍隊完成了換裝,進入了強集訓階段。
野戰和生存的素質訓練幾乎顧不上了。臨陣磨槍,只能是最簡單的政治洗腦,加上簡單粗暴的「一二一」,讓他們緊急適應統一性以及紀律性……
第六百零二章 我的奮鬥
除了青塘、東海、廣南、倭島戰局正在不斷惡化,到處是負面消息外,至於三月末,河北兩路上的幾大重鎮:滄州、莫州,定州已經淪陷。
第一線第一重鎮真定府告急!
到此幾乎沒有幾次像樣的宋國禁軍抵抗戰爭,幾大重鎮區域,未來得及撤離或不願意撤離的百萬以上宋民已經淪為了敵占區。會受到什麼待遇暫時還沒有消息,也沒人知道。
河東方面,嵐州、五台山一代,豐州、府州等多個地區宣告淪陷。
與河北不同的是,保德軍剛愎自用,枉顧大魔王命令,自私組織了大型陣地戰,集一萬兵力在洪谷一線和珊軍某部打陣地戰,被人家五千騎兵輕鬆衝刺割裂後,恐怖的戰損導致宋軍全陣潰散,其後於廣闊平原上被追殺。損失慘重,沒有全軍覆沒,但最終戰損過半。
自此,在大魔王的眼睛裡,保德軍番號等於消亡了。
三十一日凌晨,王雱於樞府接到保德軍戰報時,險些氣得把整個肺都咳出來,怒其不爭!其實原本河東軍系是相對能用的軍隊,那是韓琦調教的,但主將決定軍隊氣質,所以河東軍系也保留了許多韓琦好水川的脾氣作風。
大雱於深夜時分拍案怒斥道:「保德軍主將該斬,剛愎自用。這是國戰,是民族生死存亡之戰,不是什麼匹夫之勇。他把我早前交代和告誡當做什麼?豬腦子壞我大計!好像他死光了後,就能為我大宋保住憲州和嵐州一樣?好像他把我五千多禁軍斷送後,就能改變北方被動形勢一樣?敢死的人他應該更敢活。他忘記了他的使命是生存迂迴,若沒有他們打散建制在敵後游擊,那我敢肯定太原府都恐怕守不住。我大宋就算縱深大,卻也真經不住他們這樣揮霍。」
「此外他的慘敗,能形成這時期我民心和軍心的恐懼,加速遼國侵略者的囂張氣焰。」大魔王越說越怒,真想殺人了。
不過隨從秘書低聲道:「相爺……保德軍主將已經陣亡犧牲。現在這隻殘部重新聚集在太原府一線待命,該怎麼處理請相爺示下?」
人都死了還能說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