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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雱頓時嘴巴笑歪了,又大義凜然的道:「伯伯的光環,始終照耀著需要照顧的我,說起來我等俠之大者一心為國為民,區區一點銅臭我是不放在眼睛裡的,有個官位能給朝廷效勞才是我的追求……」
王雱還有三百多字沒說完,不過見老張不懷好意的表情,只得低著頭帶著二丫出去了,不敢煩他了。
否則老張這傢伙耐心很差的,惹毛了他,他不幫請功,甚至反過來給皇帝建議「這小子太小了不適合做官」的話,就哭瞎了。
哪怕是個區區九品文散官也太重要了。相比起來,擼走個兩成看似可以多入手了二十萬貫,但這點錢弱爆了。
因為獲得難度不同,二十萬以王雱現在的底子和姦商尿性,一年都不用就賺到了。但是官帽不出意外的話,十六歲以前很難拿到。
一個只要半年就獲得,一個至少還要等五年,所以此番張方平給的誘惑真的大了,老張厲害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大朝見的爭執
今個是大朝見。
皇帝沒來的時候,許多官員在等候期間竊竊私語,交頭接耳,紛紛議論著現在的局勢。
舒州暴亂的消息已成為八百加急進京,於昨天呈交了中堂和皇帝。
沒人知道原因,沒人知道進展,更沒人知道結果。
王安石和陳執中現在是風尖浪口,大家看他們的眼光是警惕的模樣。現在這倆傢伙走到什麼地方,都會有人刻意的迴避。
這是因為陳執中的女婿陳建明是現任舒州通判,事發時候陳建明身在舒州,不論暴亂起因是什麼,陳建明都是有連帶責任的。
而王安石是前任舒州通判,若舒州真的存在大問題,那代表王安石之前的工作存在失察,這是一。最敏感的在於舒州暴亂前,王安石發樞密令,解除了司馬光的軍事指揮權。
於是,在沒有內情和細節的現在,就尷尬起來了。
樞密使梁適手裡緊緊捏著一份昨晚寫好的「發言稿」,打算皇帝臨朝第一時間,以職位優先順序第一個發言,以便撇清責任。
發言稿的內容沒什麼驚喜,大抵內容就是前任狄青和龐籍的軍事部署不合理,導致淮西重鎮舒州沒有維穩力量云云。二一個呢,老梁還打算陳訴司馬光身為淮西戰區指揮官、沒有第一時間發現樞密院的錯誤部署、沒有第一時間對朝廷建議。
三一個呢,老梁還打算對王安石補刀:事發前王安石未知會樞密使就解除了帥臣司馬光的指揮權,這是導致舒州應急機制滯後的原因。
這些都是老梁計算好了的。依照大宋規矩,第一發言優先權是中書門下平章事陳執中,不過此番涉及女婿的問題老陳要避嫌,然後暴亂事件也自來偏重於軍事方面,所以梁適就可以先發言。
這麼想著,老梁覺得自己的計劃很完善,就放心了。
現任參知政事(副相)文彥博覺得梁適就是一傻瓜,白老梁一眼尋思笑個啥呢,弄的現在有喜事一樣,天都快塌了你梁樞密還笑得出來。
陳執中則神色古怪的看著一隻飛入殿裡的蜻蜓,蜻蜓飛哪他就看著哪,一幅畫家在找情緒的模樣。
「相公怎麼看?」文彥博湊近陳執中問道。
陳執中道:「蟋蟀嗎?說起來呢老朽最近獲得了一隻『紅頭大將軍』,打遍京城無敵手,人家出一千五百貫我都沒賣呢。」
文彥博很想一腳把這傢伙給踹死。但陳執中就這德行,他就是和皇帝互動也基本這樣。和他說東,他扯西。讓他簽字蓋章,他倒是連文件都不看還非常積極。沒有一絲文人的骨氣,把皇帝慣壞的就是這類人。
作為和皇帝共天下的文人,不能什麼事都對皇帝讓步,必須時時刻刻給予皇帝警示和諫言。這就是文彥博的立場。
大殿裡許多人都在等著噴人,等著在此番舒州的事件上發言,可惜已經過了臨朝時辰就是不見皇帝,於是大家也都著急了起來,莫不是皇帝被氣病了吧?
「好你個樞密院,就是你們尸位素餐瞎部署,才出了這些么蛾子。」
「皇帝一定被你們氣病了。」
「它怎麼就是我樞密院的鍋了呢?老夫上任時候淮西的部署已然如此,司馬光既不匯報,那麼天下如此多的軍事細務,老夫僅僅批覆都忙的焦頭爛額,怎能主動發現淮西的問題。若我樞密院可以主動發現一切問題,那設帥司幹嘛用呢?」
「話說,我樞密院早知道了淮西有隱患,然而時值廣南叛亂,部署於舒州的禁軍臨時開赴戰區,這乃是前任狄青和龐太師的部署,然後呢,那些舒州的禁軍被陳署帶去崑崙關送了人頭,人都沒有了,舒州就沒禁軍駐紮了。我樞密院當然知道要調軍補充,然而,這不戰後的安撫重建工作都沒結束嗎,哪有這麼快?」
「所以這是中書門下沒把民政問題管好,沒及時發現問題。」
就這麼的,皇帝沒露面,這些傢伙再次展開了東府西府間的口水戰。
這是大宋常態,早前依照張方平的集權建議,宰相和樞密使都是龐籍,所以清靜了一段時間,但隨著陳執中和梁適上台,這種局面再次開始了。
包黑炭這邊聽聽那邊聽聽,覺得兩邊說的都有理,都有鍋,於是他開始拿小本本記錄下來,打算皇帝臨朝的時候兩邊一起告。
汗,包拯平時不能來,但既然是大朝見麼,也就被他混進來了。大朝見的特點是但凡參與者都可以發言,無需職位相關,畢竟能進來這裡就是股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