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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條設想中的人工大運河也開始進入動工階段,暫時沒有引入外力,由水利第一工程局緩慢修建中。
水利工程局是新成立的機構,人員少,經驗少,沒有行政編。基本上由他們一邊施工一邊培訓學習。反正這個工程不急,如同當初撫寧縣的城牆那樣,慢慢來就可以。
沒有工部批文,所以對外也不能說「人工運河」,說了鐵定要被工部呂公著給封殺,總體上呂公著和王雱基本是苦大仇深了,四叔王安禮就是呂公著的最大幫凶。
但他們有張良計、大雱也有自己的老謀深算之處,專門進登州和王拱辰屁眼交易後,大雱就可以單純些,適當修改一些沿途運河線路,做到不涉及河北東路,基本從大名府出來後,運河直接過境京東東路的邊緣地帶。
這樣雖然會稍微遠些,工程量大約上升十個百分點,但可以避開政治上的許多麻煩,讓呂公著乾瞪眼。
京東東路轉運使是王拱辰,和他取得相互妥協後,只要他出讓土地給工業司,水利工程局無需工部批文就可以動工。
因為現在只是個工程,等真正的運河形成後才會被工部接管治權,至於現在,它僅僅是工業司和京東轉運司的一個聯合工程而已,工部會認為那就是河,但工業司和京東轉運司則會回答「不存在,沒水就不叫河」。
河北東路轉運使乃是有名的清官,所以是不會買大雱的帳的,和他們合作最終肯定要鬧到工部,成為第二個闌尾工程。但王拱辰這龜兒子賤賣國有資產都敢,所以只要能取得平衡點,理論上在王拱辰手裡就什麼事都可以……
第五百五十二章 嘉佑五年的第一次大朝
朝堂又一次的熱鬧起來。
因為今個老趙難得的有了點精神,就來朝堂上溜達一下彰顯存在感。
關於上次福康公主疑似「劈腿」一事,理學黨們簡直被憋屈的一臉黑線。原本大家聯合皇后一起集火懟老趙,後來大名府那頭小魔王進京後給老趙解圍,介入亂折騰一番,這就導致理學黨的槍口改變了方向。
平時是見不到皇帝,既然他敢臨朝,司馬光當即出列道:「臣啟陛下,元月間,大名府知府、工業司制置使王雱擅離職守,進京瞎作為,不講規矩節操,威脅李用和以及李煒,以造成皇家公主和離之醜聞,這無疑於響馬之行為。其後,宗正寺知事趙宗實判決駙馬李煒與福康帝姬和離,也屬不合理行為,應給予糾正。」
如此,老趙才來就一臉黑線,這簡直哪壺不開提哪壺。
呂公著出列道:「儘管如此,樞密都承旨王雱仍不安分,在京上躥下跳,找這個找哪個,最後他影響到了三司政策,除開始破壞河北地界的民生建設外,他和聯合京東東路轉運司,搞了個什麼污糟貓水利工程局,繞開工部批文,在京東地界開挖類似河渠的大項目。現在並沒有看出那浩大工程的意義所在,像是從工程中謀取私利。請陛下對其責罪。」
正當老趙不祥的預感出現,兵部侍郎蘇舒出列開噴,說呂公著司馬光危言聳聽,混淆視聽什麼的。
這雖然讓老趙很滿意,但無奈蘇舒言語不夠犀利,甚至顯得有些笨拙。難免讓人心痒痒,感覺沒被小蘇撓到點子上。
然而沒辦法,別說他蘇舒,就是他爹蘇舜欽其實也這樣。他爹蘇舜欽起點很高的,祖父就是太宗趙光義時期的宰相,又是大佬杜衍的女婿。
不過蘇舜欽當時就因支持老范他們的新政,從而被王拱辰整倒。現在就算蘇舜欽死去已經好幾年,但是骨骼驚奇的蘇舒仍舊被壓制著,一直在窮山惡水廣州混跡,汗,白玉棠在廣州練劍時期,還幫那個傻小子靖哥哥去找蘇舒報過案。
直至一個典型事件中王拱辰罷相,蘇舒才得以從廣州任上進京的。
介於蘇舒這小子心腸雖熱,卻口齒不清,老趙不想他不痛不癢的拉仇恨導致將來的朝廷無人可用,便耐煩的擺手道:「行了行了,不會說你就少說兩句,真是的。」又看向老包道:「所以這個問題,包拯你怎麼看的?」
包拯出列道:「臣啟陛下,總體上王雱性格是衝動型的,心思是龍傲天式的,行為模式也是和王家三少差不多的那種幼稚。但過往就不說它了,至少在大問題上就老臣所見,王雱從未讓朝廷失望過。皇帝的家事不去說,關於工業司聯合京東東路搞工程事宜上,老臣認為並無違規之處,是否屬勞民傷財中飽私囊,也需要過後驗算才能確定。再未有確認違法行為前,又參考他往前之作為,老臣認為,並沒有法條可以干涉他們之行動,不宜隨意叫停責問,否則會導致官員就此尸位素餐不敢做事。」
「嘿,包黑炭你機智得狠啊,以前倒是看不出來?」
「厲害了我的老包!」
當即一大群的官僚進入眼暈狀態。
愣誰都沒想到有一天包拯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難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這是有根據的,進來包拯越發顯得蒼老,精神也越來越不好了,比老趙看著還嚴重。
歐陽修目測了一下收拾包拯的時候到了,當即出列道:「陛下,臣要彈劾包拯。」
老趙險些被氣死,用眼睛瞪著歐陽修,意思是:包拯的確不是個東西,但這時候說他,就是不給朕面子。你得有些良心。
然並卵!
現在這班子人被老趙慣的脾氣非常壞,有越來越不受控制的趨勢,於是歐陽修不理會趙禎的眼神,侃侃而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