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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雱捂著後腦勺道:「小子不服,我和老張乃是清白的。而且我在舒州的盤子持續投入搞農牧,黑科技已經開始顯現,快要出成果了,你不懂。」
韓琦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我知道你們的操作、有當時必須的理由,最大問題在於,張大腦殼和你小子先例開在這裡放著,這卻成為了現在王拱辰的踏腳石。老夫嚴禁出售絕戶田的政策,就會面臨極大的阻力。」
王雱現在也不敢得罪韓大腦殼,於是低著頭裝孫子。
韓琦又把語氣緩和了些道:「此來,不是老夫要追究你的過往責任,老夫來與你合計合計,你直接簡單點給句話:我這禁止出售絕戶田的政策,對大宋有沒有好處?」
王雱道:「當然有好處,但有個前提是您得打贏保守派,如果打輸了造成政策反彈還說個蛋。這些東西永遠沒有對錯,成王敗寇。這就是張方平始終喊政治正確的原因,因為他當時沒把握打得贏保守派。伯伯您不要以為他不猥瑣,如果打得贏,你以為他喜歡喊政治正確啊?你怎麼不翻翻他在成都府剿匪時候的事,那也是一號不折不扣的狠人,被他黑打掉的幫派行會,未見得比我在舒州少。」
韓琦只得點了點頭,又道:「好,此點上你和老夫觀點一致,留下田產在官府手裡有好處。那老夫再問,保守派反彈來自何處?難道僅僅因為我的政策導致他們不能繼續賄賂官員、不能繼續低價收購國有田產他們就要造反不成?這事上老夫和你父親的觀點差不多,一致認為,不拿走他們現有的,只切斷他們往後的來源,是有可能做到的。」
王雱淡淡的道:「伯伯相公只知其一,而不其二。」
韓琦道:「小子乃仔細道來。」
王雱道:「的確,只要不推廣我老爹提及的《方田均稅法》,僅僅只是不再出讓絕戶田的話,他們不會大反彈,至少明面上不會。但最大的問題在於:這些絕戶田的用處何在?伯伯您打算建立專項糧食儲備,把絕戶田的產出用於對老弱病殘撫恤,這想法是好的。但您沒考慮到的一個事是:這到底有什麼卵用?」
韓琦不禁愣了,撓頭許久道:「救濟苦人,贏得民心,為什麼說沒用呢?這不正是你的路數嗎?」
「不不不!」王雱急忙搖手道,「這不是我的路數。因為這個過程中並沒有把東西變多。我不敢講這是養懶漢,但我現在就敢講,您這個政策贏取不到任何一點民心。他們需要的是工作,慢慢致富,而不是官府不痛不癢的施捨點口糧給他們。絕戶田如果能用得好,的確對我大宋社稷有莫大好處,但如果您初衷就存在嚴重問題,在您根本無法控制現有官僚隊伍的情況下,小子現在就可以把後遺症告訴您:一,絕戶田雖然不能賣了,但各地官僚只會把這些田相當低效的產出,甚至是荒廢。因為在您不許亂抓勞力的情況下,清閒日子過慣了的官僚完全不具備吃苦種田的能力。」
「於是,這相反是浪費了我大宋珍貴的田地資源。二,您的救濟老弱病殘政策一推行,在官田產出不足的情況下黑幕會大到喪心病狂,許多官僚會掏空自己的財政,搞這種既不得民心、又沒有任何生產力進步的面子工程。那時候,興許老弱病殘僅僅吃到了一碗粥,但層層官僚的黑幕瞎操作下,朝廷興許付出的是一塊肉。」
聽到此韓琦微微色變,不禁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王雱最後道:「所以我現在就能告訴您:絕戶田留在官府手裡的確是社稷之福,但大宋這屆官府有問題,他們運作不了這些。只會把我剛好有點起色的大宋財政拖入無盡黑暗中。那麼雖然您此舉沒拿走員外們現有的東西,卻是王拱辰把你趕出京的藉口,理由是:禍亂大宋經濟政策,造成財政崩潰。」
韓琦聽是聽進去了,卻怒拍桌子起身道:「老夫就不信干不過這些龜孫,難道就因為這樣,我也要像張方平一樣妥協裝瞎,進一步漠視這些,讓這些喪心病狂的員外資本擴大兼併田產?」
王雱道:「當然不能坐視,但不是小子嘴炮,您總想一刀切,總想一次用藥就把國朝的病治好,這不現實。之所以不現實,是你們總想從上層威壓去改革。其實反過來,不提改革,悄悄的進村,由下面部分地區嘗試性試點,何嘗不是一種辦法?」
韓琦愣了愣,「你的意思是,放棄這些絕戶田,既然讓他們兼併?」
王雱搖頭道:「小子的意思是:放棄用絕戶田建設專項糧食儲備的想法,不用於救濟,而用於售賣,做到平抑糧價。且暫時不能過急,先從開封府試點,老包是個棒槌,然而這事上他會成為您改革的助力。」
說完這句,大雱的腦殼又啤卡啤卡的響了起來,險些被敲腫。
韓琦又道:「你的思路有些道理,然而始終彰顯鯊魚本性。你才是不懂政治呢,絕戶田如果用來建立專項糧食儲備,不賣,只用於救濟老弱病殘困難者,至少名聲上好聽,容易獲得推行。但是用來賣糧,則會背負『與民爭利』的名聲。你又不是沒被這樣罵過,你想老夫名聲和你一樣壞啊?」
第四百二十一章 開口要官
王雱捂著腦殼道:「所以您如果仍舊在乎名節,而不是想代表最廣大民眾的利益,那就別碰這領域,維持老張時期的政策風向雖然不好,但暫時也不至於會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