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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從火龍助攻開始起,大家都知道這戰打贏了,只是贏多少的問題。
限於距離,狄詠會是最後投入戰場的部隊,但漫咩遠在保塞一代,狄詠不需要斜線進兵保塞,只需採取直線封堵方式快速行軍,就有可能把撤退的漫咩攔截在回西寧州的路上。
火龍助攻之後,到底會造成西夏軍多大戰損不好說,但可以肯定:他們不會再有戰馬了,將以驚慌步兵的姿態,陷在慢慢大雪的曠野中。
火龍助攻結束後,陳二狗部,馬金偲部,穆桂英部會不斷前推收縮包圍圈,一切順利的話,就可以依託湟水與北川河,加上從宣威南下的狄詠部,徹底把漫咩殘兵困死。
那應該就是河潢戰役的結局。
有小道消息說大魔王已經病危,不是假的。若此番部署也不能結束戰爭,那將對往後的形勢大為不利。
最終命運是什麼,沒人知道……
第四百九十六章 至暗時刻3.0
新年的鐘聲已經過去,大宋皇帝趙禎再次拖著病體臨朝。
河潢戰場打到這個地步已經成為了心病和尷尬,年關的喜慶時候,卻沒人提及王雱一鳴驚人的戰績。這是需要政治正確,因為今次朝議有代表大遼國的北府參知政事蕭慧參加談判。
蕭慧代表遼國在這裡,不論他和耶律洪基是什麼狀態,那就儘量不能提及大宋在河潢的軍事存在問題,更不能提及比較敏感的王雱。
年度總結是大宋的機密,不會當著外人展開。
所以接下來不是宰相富弼發言,是老趙藉助這個一年的最喜慶日子,代表整個大宋,感謝臣工們一年來兢兢業業、克己奉公,表彰張方平、呂惠卿、沈括等人這一年的成就,以及對大宋的貢獻。
是的又不能提及王雱,太敏感。
在內心裡這讓老趙很傷、很為王雱不值得,但他這輩子總在妥協中拉扯著過日子,只有認命了。
就算現在大宋已經不是當年的弱宋,但面臨霸權時總歸還是有些心虛……
遼人不太喜歡開會這套模式,每次經歷蕭慧都會犯困,所以邋遢著腦袋,有句沒句的聽著皇帝趙禎說了很久。
某個時候忍不住了,蕭慧便把目光看向了前三排的司馬光。
汗,作為禮部大佬,司馬光的站位剛好就在第三排這是真的。
蕭慧像是責問「說好的,為何大宋遲遲不從河潢撤軍、害的本相大冷天趕來」。對此司馬光也很尷尬,選擇了迴避,錯開目光。
就此一來蕭慧更忍不住了,打斷了趙禎的說話,不太高興的切入道:「宋皇陛下,是不是應該適當說一下關於宋國志願軍在河潢造成的不穩定?」
韓琦不禁大怒,想要發作,卻被精神不好的趙禎抬手打住。
趙禎道:「遼國來使為何會覺得志願軍造成了河潢的不穩定?」
蕭慧侃侃而談:「西夏出兵吐蕃,是因為早前吐蕃在邊境地區騷擾西夏。這原本是他們的問題,大遼認為宋國在居心叵測下出兵河潢,造成了唃廝囉政權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作為有錯方,唃廝囉獲得宋國援助和撐腰後,就放棄了認錯糾錯心思,選擇抵抗,致使了地區的軍事衝突深入化,複雜化。進而才出現了越來越多的流血事件。」
「包括前些時候,西夏漫咩造成的西寧州血案,也是因為誤會,是因為他面臨氣勢如虹的王雱部志願軍所逼,不得已為了自保獲得過冬之基地,才引發的《西寧州大屠殺》。關於這一切,我大遼認為不全是宋國的錯,但你們的介入起到了推波助瀾作用,對西寧州血案,宋國難辭其咎。」
蕭慧最後這麼說道。
司馬光也怒了,不冷靜的出聲道「血口噴人」。
誠然在私底下,司馬光一黨真抱有這個思維,把河潢地區出現的《西寧州大屠殺》說成了「王雱難辭其咎」。因為司馬光為首的人認為,是氣勢如虹的王雱拒不撤軍,把漫咩逼得太激,這才引發狗急跳牆的。
這個觀點獲得了宋國內部一些人的支持,至少皇后就是公開支持的。不過這些僅僅是宋國內部事務,外人使臣來當朝如此說就是羞辱人了,所以司馬光忍不住。
如此一來整個朝廷都有些尷尬。覺得司馬光太沉不住氣,逞這些口舌之快有用啊?
很明顯能說出這種話來,蕭慧就是來打醬油秀優越感的,根本不會攜帶「想談成」的外交目的。也就是俗稱的走個程序,先禮後兵。
事實上再趙禎看來,蕭慧的說辭,已經被他個人修飾過、算是較為客氣了。
完全可以想見,這是因為他蕭慧和新登基的遼皇不對付,才有意不把話說的太僵。
現在遼國內部的觀點是:西寧州大屠殺是因為宋國王雱才發生的。但蕭慧剛剛願意把說辭修飾為「不全是宋國的錯,但你們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這在懦弱慣了的趙禎聽來,的確是蕭慧故意放水、緩和語氣了。
在趙禎思考間,蕭慧再道:「宋皇陛下,時局如此,我大遼不建議宋軍繼續在河潢地區生事。還需酌情考慮迅速撤離宋軍,以維護四方利益,做到宋國在上京時候參與三方會談的宗旨。」
韓琦介入道:「貴使說句撤軍當然簡單。但現在為止,咱們就不要說外交套詞模板了,大家心中有數,戰爭必有原因,成王敗寇,打贏了就是正義打輸了就沒得說。至現在的結果,是我大宋志願軍艱苦轉戰半年的努力。萬一宋國信了你們的話,從河潢戰場撤軍,但你們於關鍵時刻敏感時期,把蕭族之珊軍主力部署於遼國南京地區又是什麼意思?我大宋若撤軍了,你遼國又該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