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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雱沒躺下,而是拿著地圖匯合穆桂英在研究。
現在穆桂英簡直驚為天人,因為目前志願軍所處位置是個夾角,北方距離河道不算遠,西南方不遠就是卓洛蘭主力所在,而正西面不出意料的話,是沿著河道進行圍堵的兩個戰鬥部。
後方,也就是東面,是自湟水第一次遭遇戰就被甩開了的一個戰鬥部,他們正在持續追蹤志願軍足跡。
這就是現在的大抵形勢,王雱敢在老虎眼下打盹,於這個前無去路後有追兵的時候下令修整。
現在其餘人不知道王雱膽子這麼大想幹什麼,只有穆桂英知道:大魔王不是真想突出重圍向西而去,因為就算出去了,後面全部變為了追兵,威脅不大卻也讓志願軍沒機會渡河。
現在王雱的真實想法是藉助第一戰的士氣犀利,於包圍圈中打上兩次穿插,不但能夠打擊西夏軍士氣,也能最大程度激發起南區游擊隊的活躍情緒。必須在地區游擊隊的配合下,志願軍主力才有機會過湟水。
從第一次遭遇戰大捷開始,馬金偲和穆桂英都做出建議:最快機動,一路向西,甩開所有追兵後興許從綏遠關一代,或龍支一代有機會過湟水。甚至是從南線直接推進到西寧州一線,機會更大。
但這些計劃王雱都否決了,理由是:那樣一來耗費在機動上的時間太多,等於疲於奔命,還是在志願軍戰馬長途奔襲不如西夏馬的情況下進行。
的確越遠渡河的機會越大,但會把本就是疲兵的志願軍拖入更加疲勞的形勢下,至西寧州的話,鑑於漫咩始終有進西寧州屠城的計劃,有可能遇上,那就變為夾心餅了。
於是王雱臨時調整策略:打算暫時繞開宋軍長途耐力的短板,以其把主要精力和存糧耗費在疲於奔命的行軍上,不如利用短途爆發優勢,在他們鼻子底下,他們預想不到的時刻,打上一兩次穿插,繼續升高卓洛蘭部的戰損,降低他們的軍心。
咦?
在外圍充當「雷達」的科林,又監控到了來自地面轟隆轟隆的動靜,那是成建制騎兵隊伍緩跑的動靜。
至此科林嚇的跳起來,急忙跳上馬跑回半里來報信。
於是大雱拿出哨子一吹,稀里嘩啦,睡了一地的大頭兵快速響應,開始做出相應準備。
現在,王雱又匯合穆桂英做出分析:有沒有機會打這個後方落單的西夏兵團?
這個兵團是當時湟水第一次遭遇戰,最先趕往戰場支援青方部的,可惜他們慢了一步,趕到時王雱部已經脫離戰場開始機動,於是一路西來,他們不急不緩的吊在後方,意圖很明顯,他們不急於決戰,想把王雱慢慢趕入包圍圈中。
有一點可以肯定:拉鋸兩日以來,後方這個兵團也已經是疲兵,睏乏程度超越撫寧軍。因為他們沒有利用碎片時間休息的「行軍技術」。
如果現在決定打,也就等於暴露了撫寧軍,那麼處於這個夾角地區,戰術成功率取決於:其他西夏兵團的響應支援速度有多快?
就在王雱決定不打,想繼續機動、進一步把他們朝疲兵深淵拖的時候,來自西面另一個經驗豐富的偵察兵跑回來匯報:「相公,卑職監控到來自西面的騎兵緩速行軍動靜,感覺數量非常龐大,但緊隨其後馬蹄動靜時強時弱,不像行軍了,像是有些混亂?」
穆桂英微微色變,看向了科林。
科林想了想道:「屬下覺得,這更像是他們忽然遇到了情況,進入了局部交戰的樣子?」
到此王雱眯起眼睛,機會真的來臨了,這應該是湟水第一次遭遇戰的成果,激發出了游擊隊的活躍情緒。
「打還是不打?」鑑於時間緊迫,穆桂英開始催促。
王雱很笨重的樣子,在軍士幫助下穿著全身甲上了戰馬道:「本官決定打這一戰。的確有誤判的可能性,但問題也不大,兩日以來東面的西夏兵團已被我志願軍拖入了無比睏乏狀態,士氣極端不足。若真的是誤判了,臨時糾錯脫離戰場的難度和代價也不至於太大。」
頓了頓又道:「還有個有利條件:雖然距離卓洛蘭主力部隊不遠,但若東西兩面同時有戰鬥打響之際,就是一個煙霧,卓洛蘭很難在第一時間判斷哪邊是真身,這就是我方於四面重圍下的主動權,要善於利用。」
馬金偲忽然道:「若我是卓洛蘭,兩面戰鬥打響時我不會判斷,會分兵兩邊救援。」
王雱道:「不存在,這是空城計的另外一種形態應用。若張飛指揮他就敢全線出擊,但河潢戰場上之卓洛蘭等同司馬懿,沒有絕對把握,在游擊隊已被全面激活的現在,她不敢把她大軍糧草聚集所在置於危險境地。這就是咱們打贏了湟水第一次遭遇戰的戰略意義。」
「傳令,向東面快速出擊,時限至多一個時辰,不要戀戰,不要抱有盲目的戰術目的,能拿到多少算多少。」
既然有了打的命令,穆桂英不遲疑,快速帶領撫寧縣向東返回了。
這的確是返回,因為這就是撫寧軍來時候的路線……
轟隆轟隆——
地面震動,黃沙漫天。
兩股騎兵的相遇,比任何人預想的要更快。
「糟糕,前面是宋軍!按照道理他們吃飽撐了才會折返回來?」
遠著看著兩軍遭遇後,雙方的馬隊都開始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