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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難得有這麼溫柔不招人恨的時候,但越是這樣,曹晴更感覺有些火熱的念頭在心中竄動,有些哽咽的道:「你不用好心安慰我,我知道我壞事了,一想到因為我而讓西夏拿到那麼厲害的武器,將來會死傷很多宋人,我就感覺渾身發冷。」
或許這就是她的道心吧。
這樣想著,王雱道:「『這次不算你的錯』。這句是我個人非公開場合的說辭。不過官面理由,此番你會因造成重大過失,導致機械廠機密泄露被我判處死刑!」
「啊!你你!」到此曹晴也不禁被嚇得跳了起來。
「發生了這事一定要有人背鍋,楊甜已死,我需要個相對有分量的人出來背鍋,表明保密的重要性和迫切性。」王雱道。
前一刻曹晴處於自責中,但現在她險些被大魔王把肺氣炸了。因過失被砍了沒問題,然而這次卻是以齷蹉的政治理由來做這些事。
等曹晴的情緒穩定下來後,王雱又道:「理論上你是皇后親戚,是影響力舉足輕重的呂純陽徒弟,所以我這個判決會進行很長時間撕逼,要遲遲等候著汴京大理寺的批覆。」
曹晴微微一愣。
王雱再道:「你父親和我有仇是明擺著的,皇后擺我一道、把我貶來西北是眾人皆知的。以西夏奸細李富貴的精明,除了這些已知的外,大概率他也會發現早期你以刺客姿態潛伏在我周圍。於是,我認為這些都是可利用的。」
頓了頓,王雱接著道:「出事後我找責任人背鍋判死刑,也是官場的基本政治邏輯。那麼基於所有這些理由,我認為能推導出:你被道門、或者被你父親出陰招救出死牢。你逃出生天后懷有戾氣,自覺大宋待不下去,於是你犯渾把李富貴救走當做投名狀、去西夏混。這些便成為了合理的邏輯。」
聽到這裡,曹晴當然知道他打算幹什麼了,皺著眉頭尋思許久道:「看似都有邏輯了,但大人你認為西夏人會信任、這會成功嗎?」
王雱想都不想的微微搖頭,溫聲道:「坦白說我真不知道結果是什麼,韓琦說的好啊,做事麼不是成功就是失敗,不試試看怎麼知道結果。也許西夏人就直接信你了,也許去到西夏你被他們先奸後殺。又也許,沒蔵訛龐看上你把你收入後宮。還有可能,他們表面信你、卻又懷著防備心理慢慢觀察試用?誰知道呢,我真不是神。」
曹晴神色古怪的道:「大人一口氣說了這麼多『也許』,你用良心且理智的說,最大可能是什麼?」
王雱便有些尷尬神色,「直接信任你或直接砍死你的概率有,但是很小。沒蔵訛龐是個好色陰險又多疑的人,我始終認為除我大雱外,一般沒男人能用腦袋決定屁股見面就把你砍死。於是大概率是:沒蔵訛龐會懷著謹慎、利用的心思慢慢和你互動。這便是契機,一盤棋局的開始,我們不一定贏,但好歹有了周旋的機會。」
曹晴倒也沒有想像的牴觸,偏著腦袋想了想道:「我不反對做你的臥底,但你說的這大概率,興許會需要我做……做那『不要臉』的事,難道我也要從啊?」
王雱道:「這才是道心種魔大法的最高境界,也是你最後的試煉。我還有個理論是:不入魔,你就永遠不會知道什麼是道……」
見曹姑娘美麗無匹的臉布滿了紅線即將暴走,王雱只得又改口道:「額好吧以上我在瞎掰。老實說你會具體面對什麼情況,我也模擬不出來了。我只能從人性角度去闡述一下我的觀點:若即若離,看得見卻得不到的東西才是最好的,你真是直接把老沒蔵推倒了才是壞事。學會拒絕,以你的本心做出世外高人的形象則會更有魅力,你是高手,是漢家的皇家親戚、宋國上層人士、呂純陽弟子,於是你肯定是有大用的人,沒蔵訛龐能當權至少會有點腦子。他又不是中二少年,目測在他不缺女人的情況下,他再想睡你也不至於始亂終棄,因為你的價值肯定高於卸欲工具。」
曹晴愣了愣,倒是覺得大魔王至少說了些技術性比較強的話了。
王雱最後道:「計劃是這樣,但不會有變化快。只要不遇到才去就被眾多西夏高手把你圍攻毆死,那麼要有一顆機敏的心,實在不行的情況下不要強求,逃走回來也是可行辦法。」
「這就是你的安排?」曹晴平靜的看著他。
「你說過要助我成就霸業的。」王雱有些理所當然的樣子。
「假如,我是說假如,為了這事我失身墮落了,你將來成就霸業後,會不會同情我哪怕一刻鐘?」曹晴忽然好奇的問。
「不不不,千萬不要發生這事。」王雱擺手道,「你哪怕叛變我做雙面臥底都可以,我都有應對方式的。但我最討厭美女失身墮落對象卻不是我了,羨慕嫉妒恨。實在不行別強撐,一定想辦法跑路為原則。」
曹晴終於失笑了起來,這是王雱第一次看到她笑。
但很快她的笑容又消失了,變的冷冰冰的,大雱知道的,總體上她仍舊覺得我大雱是個死不要臉的人,媽的暫時很難扭轉她這個認知了。
「我不欠你,但我確是我答應過你。你會背信棄義但我不會,好吧我同意了。」曹晴最終平靜的點點頭。
王雱咬著指頭道:「如果你現在就想提前入魔,那麼我是可以配合你……」
「快滾!你在妖言惑眾我就出來把你這狗官打死,你以為這些木材能攔住我?」曹晴聽他又提這事當即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