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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期間有誰死了嗎?」趙禎忽然神色古怪的問道。
包拯愣了愣道:「臣認識的人都沒有死,臣不認識的則不好說。」
「這就好,皇后呢,她是否守禮?」趙禎又問道。
包拯又愣了愣,也不知道老趙什麼意思,只得搖頭道:「臣不知道官家的意思,但老臣也沒發現皇后有違法行為。」
「通天教主呂純陽呢?」趙禎又問道。
「他和皇后娘娘走的近,但這說明不了什麼,呂純陽是皇后兄長曹佾的師傅,很早前就這樣的。」包拯嚴謹的道。
「除了這些還有什麼事?」趙禎問道。
「遼國皇帝駕崩了,到現在還沒有新帝登基消息,霸權的走向還是撲朔迷離,也未有正式國書至我朝要求弔唁。」包拯實話實說。
對此趙禎微微色變,喃喃道:「還真是星變了……皇家恐有大事……難道呂純陽預言還真的……」
包拯打斷道:「官家說的這些過於捕風捉影,雖然老臣早前也聽人說過星變的事。」
「好得狠啊。」趙禎神色古怪的道,「現在呂純陽還真變半仙了,我大宋自來崇尚道教,京城達官貴人基本都和道士有染,呂純陽這算進京成功了嗎?」
「這似乎……也不能說他們有問題?」包拯這麼道。
「朕說他們有問題了嗎?」趙禎反問道。
包拯不服氣的道:「老臣不是來和官家抬槓的,是來澄清事實,老臣關心大宋安危,官家您無需針對老臣。」
「你……」趙禎又被老包氣的不行,遲疑片刻道,「朕本想罵你的,但是想了想那會顯得朕小氣。且現在看來就你包拯做的還不賴,你發揮了你的作用。」
「身為官家欽點的東京留守,老臣應該的,官家無需特別說。」包拯道。
趙禎想了想又道:「除了皇后,呂純陽和什麼人接觸?」
包拯實話實說道:「就臣所知,和文彥博相公有過接觸,但那什麼也說明不了。」
趙禎不想和他抬槓,又問道:「包拯你回答朕,你接管京城和皇城這事上文彥博可曾給你建議?」
包拯搖頭道:「沒有,這是老臣自己之判斷,進而執行。倒是文彥博相公幾次勸說臣解除狀態,還說臣是韓琦附體,臣都不理會他。臣還把張叢訓抓了,他是富弼相公的人,富弼相公雖然不滿,卻沒指責過臣。」
趙禎聽文彥博的事有些皺眉,聽到富弼又容色稍緩,暗想:不愧朕當時保這傢伙,富弼雖事關利益但是還算清醒。
包拯又道:「張叢訓他……」
趙禎淡淡的打斷道:「那個朕不關心,王安石和賈昌朝怎麼做的?」
包拯道:「賈昌朝沒露面,王安石聽取臣的陳述後確認了留守司權限,且全程派心腹老廖進駐留守司監督。他和臣有些分歧,不過總體支持臣打進這上清宮來。」
趙禎又問道:「韓絳呢?」
包拯道:「當時皇后不同意老臣做法,以國母姿態請韓絳介入調查,不過韓絳匯同老臣和王安石商議後,支持了留守司的管轄權,維持了樞密院的全國兵馬戒嚴令。」
趙禎沉默少頃喃喃道:「都還行,文彥博是混不成了……」
包拯道:「請官家說清楚,啥叫混不成?」
趙禎不禁泄氣的道:「怎麼你沒看過王雱的小說?」
包拯搖頭道:「老臣不看小白文。」
「學無止境,與時俱進你都不懂嗎?」趙禎道。
包拯大言不慚的道:「回官家,老臣學業已大成,人老了心力不繼,無需再學他法。」
「你……」趙禎再次鬱悶,最終不想和他抬槓,只得吩咐道:「包拯代而傳朕旨意,免去文彥博中書門下平章事。」
包拯不禁嚇了一跳,急忙苦諫道:「請官家慎重,文彥博相公並無不妥之處,於此關鍵時節無故罷相,於我朝政治穩定絕對不利。」
趙禎道:「朕不想說他沒發揮作用,事實上神童和王安石早有策論在前:正因為不做事,所以也不會放錯。」
包拯道:「老臣再諫,這不是罷相的理由。」
「星變如何呢?他不是信道嗎,星變真發生了,呂純陽說對了。」趙禎淡淡的道。
「這……」
包拯傻了,皇帝這有點耍流氓的龍傲天態勢,但這在大宋傳統中還真是罷相理由,或者更應該叫「迴避」。皇帝沒說文彥博有錯,但大家都信道士信風水的現在,大宋又有這傳統,所以星變之後讓文彥博避嫌,任何人都沒有反駁之詞。
「老臣……遵旨。」包拯更顯得蒼老了些,低聲答應了,「那何人可為相,帶領這關鍵時期的朝綱走正?」
「賈昌朝罷樞密使。富弼任中書門下平章事,韓絳出任參知政事,王安石轉正樞密副使,急召韓琦回京出任樞密使。就這樣吧。」趙禎說完一副睏乏的樣子。
包拯聽的眼冒金星,這麼大的高層人事變動那是地震了,可惜又都有其邏輯和理由。
無疑文彥博和賈昌朝中了星變的槍了。富弼為人鋼中帶柔,也算得中正,且有了過度,從副相升任首相完全符合官場邏輯。
王安石原本就是同知樞密院事,治權一樣相當於見習,見習之後不出么蛾子,「轉正」就是時間問題,這也算得正常過度。
韓絳同理,算是此番有功,於是升了一級進行補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