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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東想了想搖頭道:「仍舊沒聽明白您說的是什麼?」
王雱沒耐心的給他後腦勺一掌道:「總之就是:對我來說都一樣,我不在乎。既然不在乎,我為什麼要留個不順眼的人在身邊戳眼睛?弄的國朝欠他一個公職似的,如果欠了我肯定知道,我不知道就說明沒欠,簡不簡單?」
安東仍舊不明覺厲。
展昭翻翻白眼,湊近安東低聲道:「這人就這德行,任何試圖和他說道理的人都是無用功,這情況會持續到有天他成功不能被否定,或者撲街被萬人踩。但他的好處是,他一開始就知道他在做什麼,且他願意負責,願意承擔他選擇後所產生的代價。」
「好吧,你們這些城裡人的思路真的很清奇。」安東說了這麼一句。
見這些人一點也不憂國憂民,竟是忘記了關注最顯眼的煤炭庫存問題,展昭又不服氣了,以首席安全主管的身份打算說點什麼。
但神機雱制霸一切場合,及時擺手打住道:「別說,現在我什麼都不想聽。」
展昭又只得忍住了不說,給予了他無限的鄙視神態。
安東對這形勢又愣了愣,真的覺得這些「城裡人」奇怪啊。
接下來大眼瞪著小眼少頃,王雱好奇的又問道:「安押司還有事要說嗎?」
安東覺得什麼地方有些不對,卻又說不出來,只得搖頭道:「暫時沒有了,卑職告退。」
安東離開後,整個縣衙的內院被來自陷空島的八個外門弟子給包圍。現在他們屬於私家保安隊,暫時由展昭率領。這是盧大俠堅持讓他們跟來的,這些傢伙雖然是很合格的護衛,但王雱知道他們也相當於監督,很可能會把大雱的「私生活」內容匯報給白玉棠大姐姐。
靜止下來後,展昭才道:「大人剛剛為何要打住我的問題,我是打算質疑安東負責的煤炭,你說過實話都可以說的,難道你就不關心撫寧縣的煤炭去哪了?」
王雱微微點頭道:「我當然關心,但我和其他人不同的在於,我關心卻不會問安東。我要自己去看,自己了解。這不是我不信任安東,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其實我是信他的。這麼做只是我決策系統里的一個習慣,這道理我現在順便交給你,即:當你有眼睛和腦子的時候,就別用耳朵去了解世界。把眼睛和腦子藏起來,只用耳朵的人不配做一個合格執政官,只適合做聽風就是雨的饒舌婦。明白?」
「好吧……這次算大人您說的似乎有些道理。」
展昭再一次的對這個少年刮目相看,至少這傢伙的雞湯理論是很好聽,很對胃口的。
這是不良少年的優點。看似他也一直是這樣做的,換一般愛裝逼且只用喜歡用耳朵的人,早前在大堂時候就會腦殼充血,聽著蘇奇的話把安東趕走甚至殺掉了。
在展昭看來這就是大人們叫做政治的東東。實際上麼,其實蘇奇和安東是決然不同的人,蘇奇也肯定會有他的用處,但面對不同的主政官時候,這兩類人的命運就成為了對手盤,是截然不同的。小屁孩既然決定啟用安東,就一定會拍死蘇奇,這不是和蘇奇有仇,而是表明一個信任安東的態度,說難聽點是拉攏安東。這其中真的未必有對錯。
只是說其他官員處理起來會面子過得去一些,那是大宋文化。而王雱是個簡單粗暴的人,他直接用不順眼不欠誰為理由,就把蘇奇除名了。
考慮到此,展昭也不禁覺得,忽略掉大雱一些違法亂紀的行為後,其實大雱和包府大人在某些方面還真有些相似。
「你別想了,這些問題你是想不明白的。」又喝了一口水,王雱起身道:「走吧,你陪我出去走走,去羅娜家裡看看。」
展昭跟著走的時候道:「末將總覺得這邊的事情有些怪,羅丫頭他們很弱小,不知道您的好奇會不會害死貓?」
王雱道:「說的跟真的似的,天下居然有人可以害死你?這我真不信。」
展昭無比頭疼的道:「末將又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指您的行為難說會害死羅娜家?」
「也許吧,但我不是一個怕事的人,天要下雨,人也總是會死,那丫頭若死了就說明問題大了,我不會為她難過但我會藉故殺光整個撫寧縣地界的所有不安分勢力。」王雱道。
展昭鬱悶的道:「您總能把所有人忽悠了,您不許我查案,但總感覺你現在不是體察民情,而就是在以您的方式查一些案子。」
「你真的想多了,我沒那麼多功夫查案,我只想弄明白撫寧縣的情況,我想聽人說真話。」
王雱加快了腳步走在街市上,仍舊發現男人太少,然後這裡幾乎沒有民生經濟可言,物資奇缺,沒有什麼攤位和店鋪。
這樣的地方人少,地大,所以羅娜家的小院比京城的民家寬敞多了,但是很破舊。
羅娜就是一個孩子,有著很幼嫩的五官,然後臉上有許多灰塵和傷痕。這個無所事事的丫頭,現在就無所事事的靠在院裡,看著到訪的不速之客大雱。
她和其他撫寧縣的人一樣,接近於衣不遮體的狀態,唯一不同的是撫寧縣其他人很喜歡在這個狀態下佝僂著身體,但是這個丫頭總是很神氣。
「大人您此番到訪民家,所為何來?」小娜文縐縐的道。
王雱不回應,背著手在院裡四處走走看看,很意外,發現了不少製作很規矩、手藝含量非常高的小玩物以及簡陋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