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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天騭翻翻白眼尋思,雞蛋被你兒子貪污光了。就連雞也被他烤了三隻,分明是偷吃,他還誣陷那些雞是「不安分的一小撮」,說清理害群之馬後雞蛋會更多。
當然耿天騭縱使這麼想也不敢說,看目前的形勢,縱使大魔王進來也不敢過分,否則就連老王的腦殼都會被打爆的。吳瓊真會這麼幹的,老王也是真怕她的。
第三十四章 真的被抽了
差不多時候,聽聞老廖的聲音在外面奇怪的道:「咦,為何家裡一個人沒有呢?」
「莫不是雱兒又患病了,人都集中在他屋裡。」王安石的聲音漂浮著,然後就進來了。
進來後來不及給母親見禮,王安石急忙來床邊痛惜的道:「雱兒始終過不了身體關,好生讓人往昔,是爹爹對你要求過高了,管教太多了。」
王雱微微點頭。
然後屋子裡又是一陣噓噓。
王安石皺眉道:「都不要在這裡唉聲嘆息,我王家不待這樣,出去吧,在這裡哭泣沒什麼用,相反把我心神壞了。」
老媽吳瓊和老奶奶覺得有道理,就帶著王小丫一起往外走。王雱緊急抬起手,試圖用肢體語言把她們留下來。
然而王安石眼明手快的拿住了王雱的手,開始把脈。
終於靜止下來了,半閉著眼睛把脈片刻後,王安石起身離開床邊,吩咐老廖:「把這小子吊起來,順便把他的嘴也塞住了。」
於是就真的被老廖吊起來了。
劍聖一邊用布堵塞王雱的嘴巴,一邊以眼神表示:不要怪我,你的勾當不是我說的,是隔壁司馬大爺直接等著城外,捉到老爺後就連倒苦水帶罵人的說「王家沒家教」。把你的事全部倒出來了。
王安石四平八穩的捻著鬍鬚道:「雱兒你知錯嗎?」
王雱一陣鬱悶,我的嘴巴都被你們塞住了,讓我怎麼認錯嘛?
於是老廖反裝忠的道:「相公,他無法說話的,別塞他的嘴行不?」
王安石搖頭道:「不行,自從被驢踢了腦殼以來他劣跡不少,你若鬆開他口,他定會叫他娘和他奶奶進來,這樣我就沒法管教兒子了。」
「好吧當我沒說。」老廖消停了。
「你會點頭嗎?」王安石道。
呼嚕呼嚕,王雱點頭。
「那麼趕緊表示你錯了。」王安石道。
王雱鬱悶了。在後世看電影,最恨那些訴棍整天問「別說其他,直接說你做了還是沒做」。原來魔王老爸的法官也是這麼做的啊。
為了不被抽,王雱能屈能伸的點點頭,先認錯再說。
然而又栽了,點頭之後,王安石道:「既是認錯了。給我打,打屁股,不許假打,真打二十下。」
「可他都知道錯了?」老廖有些尷尬。
王安石道:「認錯是一種態度卻不是免罪手段,否則要律法何用。這只能說明他有是非之心,沒壞透。既然有是非之心也認錯了,他也會認罰的,錯了就要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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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真的被老廖抽了。疼的王雱死去活來的。
其後,見他畢竟只是個十歲的小屁孩,王安石又心一軟,擺手道:「讓他說話吧。」
於是老廖才把塞口布拿走了。
王雱眼淚汪汪的道:「兒子知道錯了,只是法官裁決需有法條,不知爹爹此番引用的是什麼?」
王安石在他腦殼上抽了一下道:「不要取巧。大宋律你當然無罪,這是司馬光拿你沒辦法的原因。他沒找到你的紕漏、我當然不會吃飽了沒事來審判你。所以爹爹沒用殺威棒抽你,而是老廖的手,這是家法,怎麼你覺得老子管教兒子是私設公堂?」
汗。
王雱竟感覺有些說不過他,於是只得點頭,表示明白了。
王安石這才容色稍緩的道:「司馬光沒說你有罪。你想聽聽他對你的評價嗎?」
王雱道:「要聽的。」
王安石捻著鬍鬚道:「他評價你:望之不似小孩,相之不似良人,察之不似違法,問之是個滑頭。」
頓了頓王安石問道:「你自己認為呢,他評價錯了嗎?」
「……」王雱覺得司馬聖人這評價也算是精準。
王安石這才又道:「雱兒不狡辯就好。為父和司馬光政見不合,但這些事不用你干涉。這也不是你戲弄不尊敬他的理由。要說以前的你,和現在的你,到底更喜歡哪個,為父自己也說不清楚,總之你就是我兒子。不論是龍還是蛇,都是我兒子。此番你讓為父奔波幾百里,取到了效果,為父感激你卻又怕你。正如你糾結一夥流氓去做正確事。為父欣賞你做出的結果,卻擔心你做事的過程。」
「許浪山告訴我,你現在幾乎不去州學了。但為父知道後也不想說你,讀書是為了明理,明理是為了做人。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事實上你以往不是一個壞人,卻讀書太多有點走入極端,不會做人。所以為父默認你不去州學,希望你先學做人也挺好。因為不讀書你餓不死,但人做不好,讀書越多、害處越大。」
心有感慨的說到這裡,王安石又道:「司馬光沒說你錯,但他說你該打,我覺得他這結論沒毛病,於是這次你就被打了,套用你的話簡不簡單?」
王雱只得乖乖的點頭。
就此王安石進入討論模式,捻著鬍鬚道:「聽聞你和一群流氓為伍,為父非常牴觸。但是現在又想,這是否也是一種拯救失足青年的辦法?司馬光理解不了,他覺得就該孤立那群人,讓大眾一起防範他們,最終讓他們寸步難行、什麼也做不了,然後等他們伸出手來,便切掉他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