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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科狀元王雱作為「新貴」,這次不在後方,也列入了前排。
某個時刻老趙在陳總管攙扶下來,走完見禮程序後道:「開始吧。」
富弼神色古怪的沖趙禎點頭後,連「上年我大宋取得了輝煌成就」這樣的模板詞都免了,顯得急切的道:「本部經陛下委託,在這裡大抵總結一下上年我大宋發生的林林總總。」
其後富弼著重講了上年政治、經濟、民生、財稅方面的第一明星「銀州」,也就是撫寧縣。聽起來簡直是喪心病狂,經濟體量正式超大名府,財稅貢獻僅次於開封府,位列大宋第二。
這其中有很多原因,與河潢戰爭的爆發亦有莫大關係。因開戰時撫寧縣各產業開足了馬力擴產,別看他們只區區三萬多人,但所有產業都是高精尖,這就是來自戰爭的紅利。
但凡供應河潢民眾與志願軍的物資,不是白給的,要計入財務程序。因為那是大宋的戰爭,所有的費用需要朝廷去買單。
此外呂惠卿那極不科學的後勤統籌能力也是開掛的存在,他所有公關隊伍上陣,有效快捷的統籌了從撫寧縣至河潢的後勤,志願軍又不掉鏈子,就導致了後續非常多的商號、集合在呂惠卿的後勤線上參與對青塘進行各種供應。中轉的中樞就在撫寧縣。
所以除了因戰爭帶來的無數訂單外,撫寧縣也獲得了非常多的額外財稅。就像志願軍那樣少而精,三萬多人的體量,此番把百萬人口量級的大名府甩在了身後。
銀州的財稅出來後,驚詫連連,氣氛直接就爆炸了。
錢才是最真實的東西,那比王雱部北川河口大捷時要震撼。以前王雱再牛,但在政績財稅上也從未給人如此大的震撼。
差不多等發酵了一下,富弼又收回來提醒大家注意,而後展開了關於工業局的事務。
這一聽就像是藥丸,工業局總部設在北京,而上年北京被撫寧縣遠遠甩在身後,這在感觀上顯得有些不利因素。
此外上年許多產業剛剛組建,處於投入燒錢階段。王雱授權下,沈括組建了鐵路設計院,航空設計院,船舶設計院,以及燃油設計院。
先不提401所出現的「竊取機密」醜聞。也不說這些產業暫時沒有產生效益。
僅僅只說航空院在朝廷相公們看來,愣是沒弄明白到底是幹什麼的?還喪心病狂的修建了個風洞,被列為了紈絝行為,為此沈括和王雱都被御史台給予了警告。
「到現在還是沒弄明白,航空院上報的經費項目如此龐大,到底用在了什麼地方,對我大宋有什麼用?」財相王拱辰提出了質疑。
這個問題富弼也答不上來,一臉黑線。最早時候聽聞沈括是個腦子進水的人,搭建了個高台,趴在一大風箏上開始跳樓,然後就摔傷了,還辭官?那整個一神經不正常的人,王雱和張方平偏偏拿他當做寶貝。
張方平最誇張了,沈括辭官文書明顯已到了吏部,結果張方平干涉,強行動用各種齷蹉手段從吏部把文書提走,當做沒有過,這是無賴行為,根本不是買定離手的猛士作風。
既然富弼答不出來,全部人就此看向了王雱,因為他是上一任工業局掌柜。
王雱暫時也沒什麼太多可以說的,想了想道:「關於這些,作為前任工業局知事只說三點。一,孩子生下來要餵奶才能長大,只有長大了才能做事養家。二,誠如當年我在撫寧縣執政建設,許多人也問我修城牆有什麼用,投資水泥、焦炭、蒸汽機等等等有什麼用?三,這些問題我還真答不上來,解釋不清楚。如同有人在富相公少年時問他:讀書有什麼用。那讓富公如何回答呢?若回答讀書可以做宰相那肯定錯,因為那叫白日做夢。若回答讀書沒用,但我喜歡我願意,也錯,那叫文青病矯情。」
頓了頓王雱道:「事實上人做事,不是所有時候都需要目的,若是那叫市儈。人做事也不會總正確,若是那叫妖怪或神仙。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是工業局知事,當我局有能力有精力時我會做出一些嘗試,有可能成功也有可能失敗,但這不叫紈絝而是探索。事實上我們的文字,我們的文化,我們的一切,都是這樣出現的。」
老猥瑣們面面像是一番,暗恨王雱可惡,他小子等於什麼也沒說,卻也等於是至理名言。這樣解釋下來,除非真出現超重大紕漏,否則他就只有功勞沒有過失了。這和富弼龜兒子的知我罪我春秋也有什麼區別,他要複製張貼幾次才甘心?
王安石則對兒子的說辭驚為天人,捻著鬍鬚頻頻點頭。
客觀的說,富弼和老趙認為王雱應答的很好。的確就是這樣,這方面王雱自來沒讓人失望過,已經到了無法否認的地步。
於是富弼和趙禎當場給予了認可,接受了這個解釋。
接下來富弼開始總結工業局的各項數據。如此導致大雱一臉黑線。
恰好因上年北京工業園區開始投資,又沒及時產生效益,那麼撫寧縣機械廠、冶煉廠也脫離了地方劃歸「央企工業局」。這就等於合併核算,王雱把機械廠和冶煉廠公積金和利潤大幅抽離、用於支援北京建設,於是拉低了機械廠和冶煉廠的帳面表報美觀度。是的報表也是需要美顏的。
這些文報越念到後面,就連富弼都感覺有些不對。這像是「原本歸屬撫寧縣時報表飄紅、但歸屬工業局後數據大幅下滑的感覺」。哪怕剛剛王雱已經做出過合理解釋,還是讓人覺得他工作沒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