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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塘馬也算是有名,宋國需要戰馬,為了維護河潢地區的長治久安,接受了大宋冊封的唃廝囉每年進貢給大宋的戰馬是一百三十匹。
汗,這數字對於國家層面有點兒戲了,但就王雱這個樞密院系列官員了解下來是真的,至少呈交到群牧司的名冊就是一百三十匹。
但也算一份心意和禮單,在這個時代,青塘和大理是唯一接受了大宋冊封還進貢的政權。
說起來西夏理論上也接受了大宋冊封,但相反要大宋每年給他們錢,讓他們不打大宋。
除了進貢的禮數外,每年青塘對大宋的出口貿易包括了非常多的項目:近三千的戰馬,毛皮,毛毯,皮製帳篷,釀酒以及鐵礦等等,與此同時也從大宋換取到非常多的羌人所需要的日用物資。
往日的河潢,能從肥美的青草里,看到處處可見的肥壯牛羊,牧民丫頭會懶洋洋的放牧牛羊,等待著宋國商隊到來,那雖然也是奸商,但他們會從遙遠的東方,帶來一些新奇又先進的思維,一些光怪陸離的故事,還有許多大家都需要的日用物資。
但現在因為這場戰爭,往日的繁榮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恢復了。
傷口總是會癒合的,但有個前提條件:必須在宋國志願軍的幫助下,最終擊敗邪惡的西夏軍,把他們趕出這片土地。
想著這些,唃廝囉興許是真的累了,沒了任何興致,說了句「人老了容易勞累」就離開去休息。
董氈留在了王雱的身邊,與此同時他還帶著一個狼腰虎背的年輕人,年輕人自我介紹叫:青誼結鬼章。
立場的不同,導致了大家所看到了事物就變得有些不同。現在董氈和青誼結鬼章把王雱看做了英雄,指望著王雱最終把西夏人全殲於這個地區,血債血償。
但捫心自問,自打進宗城以來,其實王雱和他們想的不太一樣。
都是利益鬧的,王雱不願意看到太多流血,在扭轉了戰略局勢之後,內心裡王雱不太願意看到西夏軍團真被全殲於此,那會導致西夏許多年都緩不過氣來。
西夏傷的過重,就預示著往後青塘依賴大宋的程度降低。就這道理。
若只是擊敗西夏,又不讓他們傷的過重,在保留了西夏和唃廝囉之間仇恨的情況下,西夏軍得以撤退回去,就又成為了青塘地區永恆的威脅,辣麼這種情況就像駐韓美軍一樣的,大宋也就堂而皇之的能在這裡保留軍事存在,對羌人提供「保護」。
否則作為聯盟的一方,礙於唃廝囉還在的面子,以現在大宋朝廷尿性是不好意思強行駐軍的。
這些就是王雱這個時期心中所想,這很齷蹉很政治,但哪裡找不齷蹉的政客?於這個問題上王安石老爹會比王雱的想法還要猥瑣些,別看他一身正氣。
風險已經擔負,代價已經花費。若不藉助這個時期「收復」青塘,往後從王安石拜相的許多年裡,這個地區要死更多的人,要進行連年的征戰和拉鋸,直至很多年後童貫、王厚、劉法、种師道他們那近乎掏空國庫的幾十萬兵力,才能浩浩蕩蕩的開進這個地區,解決青塘問題。
這就是王安石的執念。就算在和西夏那些緊張撕逼的歲月中,老王也對這個富庶的地區念念不忘。歷史上解決青塘問題時王安石已深埋黃土之下,但縱使是舉世有名的蔡京、這個王安石一手提攜的超級大奸臣,他也繼承了老王意志,直至打贏了青塘。
站在相對低矮落魄的城牆上,看著羌人和漢民混雜、一團亂麻又悽慘的景象,王雱想的就是這些。這顯得有些諷刺,還有些婊子牌坊的認為:作為負責任的大國,以天下蒼生人權狀況己任者,這個軍老子們大宋駐定了。
礙於雄主唃廝囉還在,尊重他的精神和面子,王雱現在不需要把這個地區變為大宋行政區,有效控制就行。
至於將來怎麼辦:一代人做一代事,留給往後猥瑣又敢下爛的政客來解決這些問題吧。
王雱深知自己的歷史使命「不是把所有事都做完」,真做完了,阻擋了後人上進人家答應嗎?那叫功高震世,做的越多,退位後被否定的就越快!
如果做的一般偏上,給後人的陰影和壓力不大,那麼除非是刨了他們祖墳,一般就不會被黑的太慘,因為沒有那個必要。
只有真正功高震天的絕世偉人,作為大到了天上,讓人無法追趕,才會物極必反的遭遇後來者全方位的否定。
這就是政治,不以政治家的意志為轉移。
但要做到保留西夏的主力軍不大傷,必須有個條件是:漫咩不把西寧州屠城。若他真做了,王雱再不願意也必須做到全殲漫咩部,且幫助唃廝囉政權要來足夠的補償,才能維持宋軍的正義性,才表示大宋是負責任的大國。這就是難點所在。
就這樣,董氈,青誼結鬼章,王雱三人,站在烈列風中的城牆上的現在都各有所思,推演著各自腦子裡的「未來天下形勢」……
第四百八十四章 關於賓拉登的那些事
「報——」一個士兵的聲音打破了寧靜。
這次無關戰事,乃是來自皇城司、展昭派來的人求見。
「末將老狗,參見相公!」
當初那個在西夏因誤會被大雱捉去關了一陣子的傢伙走來近處軍禮跪地。
老狗倒是無所謂,事實上他素知大魔王猥瑣,早不在意了。但是對於王雱而言,是真有些尷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