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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對我部有信心,不要聽到我部失利的消息就覺得藥丸。我的打仗方式和我在交易所割韭菜是一樣的,就是進行高頻試錯,保持機動不被套牢,做趨勢跟隨,當我找到感覺,對戰場形勢有充分了解和把握的時候就是決戰時刻。」
「就算到了決戰時刻,也沒有所謂孤注一擲的『暴擊』。以我的經驗看暴擊是偽命題,是輸光家底的賭徒行為。真正有效的決戰戰術就是看起來『不像決戰』,是高頻次連擊。因為連擊也算試錯的一種,如果沒找到不利信號就一擊接一擊,左一刀右一刀的收割,直至在意志上打垮對手為止。若出現問題就及時打斷連擊進行糾錯。於是根據這個戰術方向,我撫寧軍戰鬥部在外騷擾是試錯,引軍進入撫寧縣打巷戰也不是目的,同樣是連擊的一環。於是我就要求大家同時進行我規划過的三計劃,就是部署巷戰的同時,婦女孩子老弱病殘由全柏林率領、輕裝潛出朝北方撤退,撫寧軍戰鬥部以及預備役部,會在取得連擊戰果後斷後撤退。最終目的就是且戰且退,把他們引向永樂市以北。」
說到這裡,大雱抬起大碗來喝了一口茶,是的現在有茶葉了,因為已經有一些商販在撫寧縣走動了。
全部人聽得面面相視了起來。
展昭並不理解這些戰術手段,不懂真正的軍陣。但展昭得評價,王雱是理論上的武學天才。因為展昭很確認武功的比拼也是這樣的,沒有什麼一招致勝的暴擊,那真是偽命題。
但凡進入一線高手行列的人,不可能被致命一擊爆掉。因為一線高手的思路里含有所有的戰鬥方式以及致命點。所以一線高手的對決是意志比拼,也就是王雱策論中「領域光環的相互影響下」,相互高頻次快速出招試錯,那是返璞歸真的較量,沒什麼華麗花俏的招式,沒有什麼暴擊前的醞釀,都是直來直往的快速交換。
一線高手真正比拼的肯定不是什麼高難度大招,一定是高頻試錯,然後等待對方犯錯。在大宋江湖已知的比武案例中,一線高手間發生的幾次僅有的對決,最後死的一方沒有什麼明顯致命傷,卻是滿身小傷痕、精神意志崩潰掉的一方。
真正被一刀砍掉腦袋的不是低手就是傻子,從這個意義上講,王雱說的連擊試錯戰術,和展昭對武學比拼的認知是異曲同工的,於是大俠雖然對他這樣的被迫害妄想謀劃很不滿,卻也真的刮目相看了。
穆桂英則是直接驚為天人,猶如醍醐灌頂,一個勁的說以往自己不會打仗。
不過,那小報信的偵查兵又尷尬的道:「相公,看起來他們不是叛軍,也沒有違規,因為此番有種鄂總管參與隨行,我看到他們軍中的種字旗了。」
靠!干激動一場?王雱當即命人把這傢伙拖下去吊在院子裡抽,誰讓說話說半截。
起初以為是瑕疵必報的酷吏李參、以及很複雜的曹首義一起來來,那就真是問題了,真要做好最壞打算的準備。但既然種鄂前來,應該問題不大,而且他是永興軍路都總管,有權利在銀州行軍。撫寧軍沒有動手的理由。
「既然這樣,全柏林展昭把咱們之前繳獲的神臂弩和戰馬快速藏起來,必須穩妥,文職人隨同相公我出城,迎接李參相公。」
王雱當即重新做出了安排……
古代一般會有十里亭,包括撫寧縣這拉屎不生蛆的地方也有。算個裡程碑,不論出迎還是送行,到十里亭都代表著尊敬。
現在王雱帶領著撫寧軍的一個都,等候在十里亭迎接。應對方案仍舊有,如果看出不對來照樣溜走打巷戰。
至於撫寧軍的其他人,當然是去藏神臂弩和馬匹了。那些東西堅決不能讓這些個西北狼擼回去,那是用於擴建撫寧軍的家底,是大雱和撫寧縣的命根子。
這種藏貓膩的事馬金偲那個流氓最圓滑,最輕車熟路,所以作為神機營指揮使,此番老馬不在。
身為撫寧軍的主將和副將,穆桂英展昭一起跟隨在王雱身邊,遠遠看著前方地平線縮著眉頭。此番李參請出種鄂,帶著軍隊來幹什麼沒人知道,然而總是來者不善,王雱這個小相公實在太拉仇恨,闖禍後被人找上門來一點不稀奇。
騎在馬上等候著的王雱看她們二人一眼道:「別想多,兵來將擋水來土擋,總之有我王雱在,這個撫寧縣的天就塌不下來。」
王雱又環視了一圈,再強調:「永遠記住,我是大宋皇帝欽點的撫寧縣守臣,撫寧軍只對我和撫寧縣負責。」
這個時候強調這個,明顯又面臨一場暗戰。穆桂英在內的人紛紛抱拳道「是!」
展昭則顯得有些遲疑。聽王雱的命令當然沒問題。然而這個紈絝子弟說犯渾就會犯渾,此番來的是幾路大佬,一旦懟了起來,幾方命令發生衝突,還真不好判斷聽誰的。
對方若是土匪或敵人那就簡單了,可惜對方也是官。種鄂的到來會把情況變得很複雜,他是永興軍路的最高軍事決策人,但王雱也真是撫寧軍負責人,並且蛋疼的體制讓王雱的領導是銀州知州,現在並沒有這個人。於是這樣情況下命令若發生衝突,依照大宋律還真無法判斷聽誰的,只能依靠潛規則,聽誰的都對,也都錯。
這也算是清官難斷「家務事」的一種。
想來想去的展昭也有些迷糊了。
大雱知道展昭在想什麼,然而展昭這反骨仔就這德行,拿他沒辦法,又需要他的保護,又需要在關鍵時刻和這小子鬥智鬥勇。大雱真被他出賣過,譬如在京城闖禍的當時,大雱打算跑路去江南避風頭順便旅遊,結果就被展昭出賣後,就皇后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