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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存在放水或者和王雱屁眼交易說法。
與此同時,等於保存了沒蔵訛龐所能控制的嫡係數量。若漫咩不小心擊敗了王雱,全面占領河潢,這是西夏整體利益,同時也是沒蔵訛龐的英明執政。因為沒蔵相爺及時把「拖後腿的卓洛蘭撤離,不任人唯親」。這很光偉正大。
若漫咩不幸戰敗,對於沒蔵訛龐也是利益。等於強勢削弱了皇帝軍系,保存了自己方的實力。與此同時,反正漫咩的常勝將軍概念不是老沒蔵定論的,是一撮別有用心的政敵在蠱惑聖心,致使了沒蔵相爺不得已把和南軍司撤離、騰出空間讓他漫咩施展。
這很蛋疼。但自古以來,前三排老爺們的橋牌就這套玩法。
卓洛蘭除了苦笑著執行命令外,沒啥子好念想的。誠如神機雱所言:要認清形勢,重新評估天下形勢。老娘已經輸了,再去追著小鮮肉咬沒多少意義了。
「兄弟們,這次只是階段性失敗,不要受到挫折就自怨自艾,留得青山在,我卓洛蘭於此古骨龍城立下誓言:遲早有天、於公平的戰場上活捉王雱。」
卓洛蘭意氣風發的口出狂言後,把馬鞭一揮舞道:「現在跟著我的腳步,回家!」
磅礴大雪中,回家前。
灰頭土臉的疲憊軍士們回望著一望無際的雪景,看似無人,卻因王雱帶宋軍的崛起,這裡成為了幾乎不可翻越的屏障,這不禁讓征戰半年的將士們噓噓,不知道有生之年,還有沒有機會再次回到這裡?
西夏人處於苦寒之地,都想要這片富庶的地區,吐蕃人把這裡稱為聖地,而現在,宋軍在這裡紮根了。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這樣想的話也還不錯,在一場打不贏的戰爭中,大多數的兄弟仍舊跟著蘭帥回家了,自此不需要繼續在嚴寒戲謔的戰場上漂泊流浪。
回家……
十二月三日,大宋都城漫漫大雪。
這是天賜的大雪,預示者來年豐足。因水災之後會留下很多疫病和蟲害根源,但這場大雪嚴寒,能通過自然手段把這些扼殺。
司馬光和呂公著加快了步伐,趕去中堂定論王雱的「大逆不道」,他違背朝廷指示持續推動戰爭不說,還如同流氓似的打傷了積石軍主帥呂公弼,誓要問個公道。
不過蛋疼的在於王雱「惡人先告狀」的文書已於昨日、先一步到達了汴京,陳述了西寧州大屠殺外,且作為志願軍統帥,他已經先一步利用這個事件在河潢地區發布志願軍檄文:作為負責任大國,大宋志願軍誓為河潢民眾拿回這筆血債。
果不其然,進入中書門下之際整個朝廷炸鍋,紛紛在滿口仁義道德的指責西夏的「非人道行為」,前陣子好不容易反水支持停戰的富弼,鑑於他一直親唃廝囉,現在也震怒了,揚言不論王雱做什麼心思,但作為負責任的大國,戰爭到了這個地步萬萬沒有撤軍理由,否則國格不存,還會冷了唃廝囉地區的民心,斷送大宋往後的外交利益。
現在的中堂,討論的已經不是司馬光、多吃己、蕭慧的三方會談聲明,而是怎麼維持宋軍於河潢的存在,怎麼讓製造血案的漫咩兵團付出代價?
實在是王雱給予大宋朝廷的信心太大。
原本就連富弼也擔心西夏主力未損,持續打下去有可能失利,可能把大宋拖入泥潭。但這個指導精神卻因軍相韓琦不吭聲,沒正式得到志願軍回復。
緊隨其後整個大宋雞血,原本看似剛愎自用、應該五渡湟水逃命的王雱部,卻鬼使神差的於民和通潢兩地大捷,以傑出又驚人的軍事表現,穩住了汴京前三排的心態,且成功把卓洛蘭部「嚇退了七十里」。
賭徒都是越贏膽子越大,其後王雱順利和積石軍會師,力量得到大幅加強,這讓相公們看到了後續可能產生的利益。
至此,富弼也就不急於責問王雱「抗命」了。
至現在,司馬光也得承認王雱會打輸的可能性越來越小,且西寧州血案的確站不住腳。
但司馬光於朝中據理力爭:應該換帥,形勢已經大幅好轉,大宋輸掉戰爭的機率不大了,於是沒理由放任流氓繼續代表宋國在外領軍,若讓不講道理、以下犯上,打傷呂公弼的不良子弟代表大國在外,那我大宋還是禮儀之邦嗎?
對這個事件,韓琦都難免一臉黑線,感覺不好意思。
但恰好富弼這個不想臨陣換帥的人進入訟棍模式,當朝和司馬光進行理論:王雱毆打呂公弼固然不對,的確有違軍紀,但談不上以下犯上和大逆不道。僅僅只是年輕衝動下的誤會,是兩個觀點不同之人的衝突。
司馬光據理力爭:「論年紀,呂公弼比王安石更年長,是他伯父。論資歷論出身,他是我大宋進士。論官位,呂公弼大了王雱不是三級那麼少,自然算是以下犯上。」
富弼道:「你說的不差,但有理不在聲高,有德不在年長,一個巴掌絕對拍不響。王雱有錯本相不否認,但呂公弼於戰場環境下質疑、對抗最高統帥就是不該。有情況你反應嘛,你彈劾嘛,你講理嘛。但志願軍節制積石軍是我皇帝陛下、樞密院做出的最高部署,王雱是志願軍統帥之情況下,在當時他就是呂公弼上司。戰場形勢瞬息萬變、面臨生存流血問題時,作為『屬下』質疑統帥決定、與統帥對抗就是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