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頁
趙禎坐定後,陳執中第一個匍匐在地上,肥肥的屁股崛起老高的帶領大家高呼:「臣等見過陛下。」
張方平在老陳後面,非常不喜歡男人的屁股那麼大一個還翹的老高,真想一大腳踢上去。
大朝見就這德行,這裡地方小,參加的人多,基本一跪下就人人的頭湊著前面的屁股。趙禎也是有些玩心和惡趣味的,故意要讓這個時刻多維持一下。
過了五個呼吸後,皇帝才笑著道:「諸位臣工無需客氣,進入環節吧。」
王雱最慘了,因大朝見人太多,都排到殿外末尾處去了,於外部吹著寒風。大朝見是正式場合要跪地見禮,所以王雱在外面跪在雪上膝蓋都濕了,然後被寒風吹著,冷得跳腳。
此番只是大朝見,還不到年度總結,所以無需陳執中梁適張方平先出列說什麼「上年取得的巨大成就」什麼的模板詞。現在的主要問題集中在過冬取暖這方面。
大宋時代恰好是小冰河不斷深化的氣候環境,古人可憐啊,好在這個時期的大宋還有幾個試圖勵精圖治的皇帝,雖然沒什麼能力不過心態的確是很不錯的。
也有不少真的關心民眾的官員。那麼雖然談不上真的勵精圖治,至少能當做一回事的在國家中樞把這事提及,效果總是有些的,總比什麼也不做要好很多。
現場,陳執中相爺大抵總結了一下到目前為止各地上報的嚴寒形式,這過程大約用了一百多個字的樣子,其後老陳開始大拍趙禎馬屁,用了三百多字說皇帝的英明神武愛民如子,文成武德日出東方什麼的也都說了一通。
趙禎拿老陳沒辦法,反正馬屁自來也不難聽,而且以大宋的尿性麼也不能急,來一次打朝見有時持續三個時辰,這個說完那個來「老臣在補充幾句」,這真的是太常見了。
也不能說這些傢伙錯,還不能冷了他們的熱情。後來麼趙禎受不了這些老夫子,就把一月四次的大朝見修改為一月兩次,初一和十五。
今個正式十五,馬上就是臘月初一,而皇帝每年從內庫撥付給開封府居民的烤火費,也通常是十二月十五這個大朝見後就會啟動。
那麼每次發放的數額,通常會根據宰相在這次大朝見呈交的寒冷形式來確定。這些就是大宋的基本規則。
今年尤其冷些,這早就能看出預兆來。各地嚴寒都很重,也肯定對嚴寒造成的傷亡存在瞞報情況。但這些不是陳執中能解決的,只能根據各地呈交的數據,避重就輕的總結道:「根據各地官府的匯總論,老臣認為此番嚴寒和往年沒什麼不同,雖談不上好,卻也沒變的更壞,能做的咱們中書門下已經在盡力,至於不能做的也不是陛下的錯,陛下莫要過度擔心而壞了聖體。」
越這麼說,趙禎越是擔心。
這話是陳執中說的就存在和稀泥的水份,這就是趙禎需要張方平在朝廷的原因。
張方平這傢伙則反過來,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極端份子,譬如他在成都執政時候的尿性,有一個土匪的時候他會說有三個,必須剿滅了,弄的大家無比緊張。如果是有一人餓死,老張會說餓死三個,然後找朝廷要錢要糧。
這就是老張和陳執中的差別所在。於是,趙禎看向了張方平。
張方平出列道:「該說的大抵上陳執中相公說了,他說和臣掌握的數目略有出入,但差別也不大,臣就不浪費時間了。現在不該糾結於已總結出來的數據真實性,而是面對此番嚴寒朝廷能做什麼,能做多少就趕緊的施展開,其他的多想也無益。」
老張的回答讓趙禎有些不習慣,就這麼幾句也沒什麼馬屁詞。大抵意思是現在沒錢,說了也沒卵用,皇帝你有錢的話就趕緊拿出來發下去就完了,還是只能保重要地區,那當然就是天子腳下開封府,保這個大宋的軍事、經濟、政治、文化方面的中心。
其他的,只能看各地父母官的水平和良心了,那都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解決的。
張方平的意思很簡單也很殘酷,但這就是事實。彼時的大宋不論在軍事經濟政治等方面,開封府都超越半壁江山的概念,那當然只有用最少的錢,高效的來保開封府了。
自古以來京城的資源當然最多,一千年後的文明社會也跳不出這個特點。
暫時就在這個問題上沉默,因為趙禎也沒錢了,嫌棄宮殿規模小,幾次有人提議要修,但因沒錢都放棄了,所以就是這個原因,大朝見那些綠色官袍的傢伙們都一直排在殿外吹寒風呢。
陳執中和張方平都發言了,樞密使梁適也想找存在感,於是出列道:「臣有些關於安全方面的要匯報,就是關於此番淮西戰役總結後出現的關於西夏一品堂……」
理論上老梁此番真不是廢話,但鑑於以往他廢話說太多人刷光了,現在無人對他有興趣,包拯就出列打斷道:「陛下,臣有事要奏報。」
趙禎一見包拯就頭疼,然後梁適也怒視著老包尋思:你好歹等老子說完不是嗎?
包拯卻不管這些,強勢奏報導:「開封府此番面臨的嚴寒形式極其嚴峻,他們全找好聽的說給陛下聽,但老臣有不同意見。」
趙禎耐著性子道:「包卿慢慢說來,朕會聽取。」
「不能慢,此番嚴寒比往年要嚴重的多,先於陛下的炭火費前,老臣已經額外動用開封府財政用於抗寒。」包拯激動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