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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工錢,那種比較可口的壓縮軍糧卸下來後,竟然會免費分給聚集過來的河潢民眾。於是大家正在比較雞血的趕來做事。
但這遠遠不夠,效率太低,力量太薄弱。
進駐宗城開始,集結旗幟已經正式豎立幾日,不過鑑於前期漫咩的戰術太血腥,現在趕來會師的游擊隊很少,存活在戰火中的河潢民眾敢過來的也很少。
這就是漫咩血腥閃電戰術帶來的後遺症:預示著傷到一定的時候就很難恢復過來。
但王雱已經盡了最大努力。
原計劃是要在最遲九月中過湟水,無奈面臨卓洛蘭那婆娘的威壓,愣是把撫寧軍拖在湟水南線達四十五天之久,這個期間,又是許多個村落、七隻以上游擊分隊被漫咩絞殺。
不可否認北區這條手臂還沒斷,還能恢復的,但需要時間,而志願軍現在沒有時間。
最不穩定的一個因素:假設王雱是卓洛蘭的話,現在一定已經看到整個戰略形勢的分水嶺,河潢戰場的主動權已經在宗城淪陷後易手。如果卓洛蘭為部隊負責,為西夏利益負責,她現在就會考慮「後路」。
甚至:她今日就會下令整個和南軍司主力軍過湟水。一旦她真的敢過來,就是王雱部的噩夢開始。
因為她不會有漫咩蠢,她會攜重兵打宗城基地,那就藥丸。現在撫寧縣的重炮和野戰炮仍舊沒送到,來自積石軍的會師還看不到,反攻力量的集結速度遠低於預期。
所以結論是:如卓洛蘭真敢違反漫咩軍令私自行動,志願軍好不容易打開的後勤生命線就危險了。
現在的力量不可能頂住卓洛蘭兵團,無法守住宗城,那就只有再次機動。鑑於凜冬將至,西面又有漫咩的重兵,東面有卓洛蘭的重兵,南面有湟水阻隔,北面是西夏行政區、而志願軍未獲得踩足西夏行政區的授權。
這些如果真發生,這場戰爭就會再次變得撲朔迷離。
其餘人不操心,現在只是王雱獨自看著大通河上的船運在擔心著。
「相公要不去休息一下,這裡有我們看著。」一個貼身護衛擔心的道。
「打仗你們沖,我休息。搞這些、背黑鍋就我來,這是分工。」王雱喃喃自語著,又問:「積石軍到什麼地方了?為何先頭部隊仍舊看不見?」
「暫時沒消息,可以肯定已在行軍途中,若不出意外,現在應該在河州境、安鄉關一線。」護衛道。
王雱頓時破口大罵道:「這些該死的王八羔子,九月末就接到了我的密令,現在一個月時間竟只到了安鄉官!若我撫寧軍這樣行軍、這場仗還打個蛋!河潢早就是西夏人的了。」
這涉及的問題太多,軍士也不敢多說,低聲道:「相公息怒,他們是步兵,且有防區的交接需求,人數眾多、糧草、沿途行軍的統籌等等方面,註定了不會很快。若依照我宋軍的傳統要求,從接到命令起,現在他們若真到了河州安鄉關,又無法走黃河水運,已經算是及格的行軍了。」
這是事實,所以王雱只是鐵青著臉,不在說話了。
說多了也沒什麼卵用。如果大宋軍隊都是撫寧軍的話,西夏早二十年就不存在了,就根本不需打這場河潢戰役。
現在,積石軍開赴的時間,正式成為宗城基地的第一生命線。
要從游擊戰改換集群陣地戰,消滅其西夏軍主力就必須有基地,於是必須守住宗城。
唯一的有利點在於:王雱不是打下宗城才下令積石軍東移、從蘭州過境來會師的。
是早在二渡湟水失敗後,王雱就有了「戰場的盤感」,知道不可能進西寧州和他們會師了。於是在九月末就有秘密軍令到達積石軍,讓他們急行軍、放棄黃河水運,走河州,再到蘭州,伺機和志願軍會師。
這樣的軍令肯定讓他們有情緒,因為他們已經摸清熟悉了繞境吐蕃的近路,現在卻要讓他們改道向東,繞行非常遠的距離過境蘭州。
然而木有辦法,他們必須適應大魔王的「朝令夕改」,做不到就是他們無能。
大魔王自覺這也不叫朝令夕改,應該叫認清形勢、及時糾錯。媽的難道那隻軍隊不是用來執行統帥命令的、而是糧食消化機?
之前大喊人定勝天那是傳銷的需要,至於現在,大雱也要在心中祈禱了,希望有點運氣。
現在唯一的憑藉是積石軍的速度。
在卓洛蘭層面上她不是神,她無法意料到神機雱早在九月末就開始調遣動員積石軍。此點是可以肯定的。
如果卓洛蘭知道王雱早就調遣積石軍東移的話,她絕不會等到現在,漫咩不作為的情況下她早就帶部隊過湟水追著大雱猛錘了。
所以時間就是生命線,現在卓洛蘭還在遲疑,還沒有立即行動,那是她以為積石軍進宗城的時間最快在十二月中。但實際上有可能十一月中,首期先鋒隊就會到達。
那麼現在的河潢戰場上,就算講「運氣」這個概念也是相互交織,像一個太極圖,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王雱和卓洛蘭各自都有豬隊友和神對手,都有難念的經,都需要運氣天平的傾斜。
目前看運氣仍舊眷顧王雱多一些。因為大家都有豬隊友和神對手的現在,王雱是統帥說了算。但卓洛蘭是副帥,她正在被漫咩日的死去活來。
當然也不絕對,關於雙方的朝廷層面上,現在是宋國有一堆人要止盈把王雱撤退回去,韓大腦殼能頂多久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