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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現在歐陽修上台御史中丞,在老歐陽丁憂期間張方平還惹過他,加之淮西事件中老張和大雱足夠可疑又曖昧,於是,理論上真有可能在一些有心人的推動下、形成曹晴說的這個局面。
僅僅淮西事件說服力是不夠的,他們沒有老張受賄的證據。
但是,御史台它不是司法機構需要證據,只要懷疑,只要有消息來源,原則上都可以說。現在舒州發展的不錯,那些資產大幅升值,於是對比以前老張賣給王雱的價格,那喪心病狂的差價足夠做些文章了。這不是受賄,但算作張方平在淮西「嚴重執政失誤、造成國有資產被賤賣」應該是跑不了的。
再加上,老張默許過廣南戰場楊文廣他們分錢,上年又得罪了太多煤商,還開腦洞撥付五十萬巨資給王雱的撫寧縣、得罪了葉慶華……
「種種條件串聯起來,好吧我大雱也確認,曹姑娘所言非虛,張方平相爺這次栽了。」思考到此王雱深深吸口氣道。
曹晴聽他這樣說,有點小高興,感覺他總算是信我了。
穆桂英擔心的道:「竟是嚴重至此,不知道他們會把張相公怎麼樣,沒他支持,往後咱們會更艱難。」
王雱道:「具體會怎樣我也不知道,但老張的問題算過失,不算罪,何況他是相爺。三司肯定做不住了,只需他們程序一啟動,皇帝就算不介入,老張也會自己請辭,大宋的相公們就這德行,起起落落是常態。於是根據老張的對應態度,他有可能去地方知軍州、也有可能是判軍州。」
穆桂英好奇的道:「可為什麼偏偏是王拱辰跳出來?他以往官聲很不錯的。」
王雱道:「這是個極端保守派,和司馬光那群人基本一個調調,也正因為官聲好、他才有影響力,才搞得動張方平。於是目測下來,這次絕逼是葉慶華在暗下搞事,葉慶華只有一個目的是完全控制西北聯合投行,可惜有張方平在一天他就做不到。最開始葉慶華能接受朝廷資本主導,是因為他看好我,加之他能基本控制綏德軍曹首義環節,他認為曹首義就能節制住我。於是就有了初期平衡。」
「但是隨後,西北聯合投行的發展步伐太快,我索要的股權也超過了他的心理預期,加之他基本確定綏德軍已經被我打慫,也就是說,我即將起飛、有超出他控制的預兆,於是就有了這些事了,都是利益鬧的。他已經看出來,搞下去曹首義方面的利益線會慢慢死亡,但我卻一直在擠壓他於西北聯合投行的占比。換我是他,我也不能忍。」
聽到這裡曹晴怒道:「你竟是相反去理解這些亂臣賊子了?」
王雱微微搖頭:「亂臣賊子還談不上,但這群人就這德行,葉慶華是求財的人,他不想和誰過不去,他也不是一個人,他是台面,身後則有一大群人。」
穆桂英道:「若您說的這些差不離,三司副使劉沆,以及王拱辰也都是官聲好的人,他們難道不知道大人您是西北聯合投行主心骨,竟是真想換了您這個掌柜?」
王雱道:「首先在某些正直保守派眼裡,我是不守規矩的小屁孩。其次,一屆官府一屆政策,朝廷投資西北是張方平的政策,而不是劉沆和王拱辰的。或許他們不會有故意搞壞西北投行順便讓張方平背鍋,但在他們眼睛裡會問一句為何掌柜不能換人?說白了,就是他們不把西北聯合投行看在眼睛裡,虧本了那是張方平政策的鍋,朝廷的錢麼也就那樣,年年都在流失,誰也真不會過度關注這點,所以只要葉慶華有建議,張方平一勢微,葉無雙手裡那樣的無腦文書就能獲得通過。」
「你不是個好人,卻會是個能做事的好官,所以你要趕緊有對應辦法,在這個問題上我曹晴會幫你。」曹晴神色詭異的道。
「妖言惑眾,胸大無腦,說他不是好人你還幫?再敢亂說話本將把你拖出去打死。」穆桂英仍舊見不慣大胸女人,尤其她胸口被噴濕後,看著更像個妖孽而不是道士,特別這女人還姓曹。
大雱介入道:「你們暫時都不要吵鬧,說到對策呢,等著你曹晴的消息那就晚了。其實我的對策早已啟動。我說過我不是神,不會去算命壓大小,但捕捉到信號的第一時間、我一定會有應對手段,且已經開始部署。」
看到他仍舊這麼猥瑣,穆桂英大娘就放心了,這個狀態就是他出兵淮西無為軍的狀態。當時大雱他真不是算命,從舒州起兵初期他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但只要他保持住那份機敏和解決問題的執念,應該就穩了,不說大雱一定會贏,但穆桂英敢肯定大雱不會敗。
曹晴則不然,覺得此番有點玄,沒從大雱身上看到諸葛孔明那副運籌帷幄的模式,甚至京里來的大消息也是貧道告訴他的呢……
第二百八十六章 拼爹的大大時代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宋人這麼容易耳根軟,聽風就是雨。王雱以前確有些神奇處,有些神奇作為,但他就會一直正確一直神奇嗎?未必。每種革新的價值在於,看它們是不是真正改善了百姓生存狀態,看它是不是對國朝整體利益有用,於是本著這個原則的話,王雱在撫寧縣的政務、所開發出的所謂水泥焦炭和宋鋼,老夫只從這些東西里看到了激進,好大喜功。」
「王雱他宣傳造勢方面的確有一手,這些東西尚未發生作用就被吹的那麼神乎其神,然而老夫不禁要問:這叫有用革新的話,它們具體帶給國朝的和百姓的利益在哪?誰給我指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