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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才子,你故意留兩處『啦啦啦』,是打算考教我、想讓我據文填詞、以便觀察我的文學功底嗎?」張小妞自己腦補著說道。
「你果然骨骼驚奇,連我的最終用意都被你領悟了,厲害了我的大小姐。」王雱神色古怪的道。
被這麼有才華的神童誇讚,張菁又得意又高興,卻也有些臉火辣辣的,拿起筆,想把兩處「啦啦啦」改了,卻很緊張,不敢隨意下筆,因為害怕破壞了這部經典著作。
「我……我也不敢獻醜,還是等問過父親再說吧。」張菁說著,把三字經收藏在了懷裡。
到此一來,大雱露出了詭異的、勝利者的那種微笑。
「那,我要去睡覺了,你就當我已讀過《禮記》,不許找你父親告我黑狀。」王雱又道。
張菁點頭道:「那是自然的,那些經典你必然已爛熟於胸。傻子才信你不學無術呢,你只是不喜歡顯擺,比較低調,這才是真正的文人大腕范,歐陽修相公就最不喜歡那些顯擺的文棍了,我父親也不喜歡。」
「嗯嗯。」王雱點著頭,又忽然指著她的鼻子道:「說起來,上次分明是你故意引起我的注意,誣陷我是登徒子,其實你才是女登徒子,你是想找機會接近我。」
就算張菁是個樂天派也被嚇得很緊張,急忙搖手道:「我沒有我沒有,小相公你莫要誤會我。當時在街市,你的行為我真的以為登徒子,我只好報官了,剛剛用腳踩你,我以為你就是這樣的紈絝子弟風格,和你開玩笑的,我真不是有意的,不知道你是這樣一個深藏不露、又積極向上的大才子。」
「好吧,儘管經歷了些誤會,但朱玉不會蒙塵,也算讓你知道了我的厲害之處。這為咱們往後的和諧相處,打下了良好基礎。」大雱文縐縐的道。
別看張菁有十八歲了,到底有不少孩子脾性,聽他說的好玩,又笑了捂著肚子……
次日老張在公堂忙碌完回來,在後院被小女兒張菁糾纏著「填字」。
耐著性子,把小妞手裡的那份《三字經》拿過來看了一遍,張方平不禁愣了愣,暫時也沒注意到字體,被內容吸引了,驚詫的道:「不愧是我女兒,果然大才,有我年輕時風範,說起來你爹我當年感覺科考內容太少,不足以展現我之才華,所以考起了一次我放棄了,後來又參加了一次考試,展露了另一套才華。我打算考第三次,皇帝說少考試多做事,這才出仕的。」
「吹牛,您當年是沒有頭甲及第,對成績不滿意所以反覆考,聽娘說你還大罵閱卷的人不識貨,有黑幕,巴拉巴拉的。」張菁道。
老張不禁老臉微紅,又岔開道:「這篇寫的很是不錯,乃是比較容易蒙學的讀物,不過有些地方不夠圓潤,不夠渾然天成,為父給你改一下吧。」
於是就去書房,張方平大筆一揮,把王雱沒寫好的地方改了一點,又改了兩處「啦啦啦」。
張菁拿過來看了一遍後,喃喃自語道:「現在,終於大功告成了。」
張方平繼續誇獎道:「真的是相當的好,也算你在文學上的功勞,這樣吧,這部經典就由大名府官方出版推廣,記你一功。」
「嗯嗯。」張小妞攜帶者勝利者的微笑就跑了……
沒幾日,三字經忽然在大名府大行其道,官方的出版麼,官吏們人手一冊是肯定的。但署名作者卻是大雱。
在民間的影響力非常大,聽說已經有些小孩子會順口念幾句了,當然因為是大雱的署名,罵聲也有,可謂爭議較大,口碑方面褒貶不一,不過銷量非常大。
今個一早,張方平背著手進入府衙時,見幾個官員在傳閱三字經。
老張得意了起來,走過去呵呵笑道:「小女頑皮,卻實著有才華,讓諸位都見笑……」
說不完卻一臉黑線,發現那些書冊上的署名竟然是王雱?
「這……」張方平便有些尷尬的道,「怎麼就變為王雱寫的了呢?」
那幾個醬油官員不明覺厲的道:「回明府話,不就是他麼,一開始就是。」
張方平這才知道被女兒耍了,根據老張尿性,若一開始就知道是那紈絝子弟寫的,不論從任何方面說,雖然不至於貶低,卻也會儘量的挑出一堆毛病來,更不會來個什麼官方出版。
在大宋是真有官辦出版讀物的,因為這就是最原始的宣傳方法。銷量也是比較大的,依靠出版還真可以賺錢。
臉皮超厚的張方平暫時穩住了陣腳,也不表示什麼,漫不經心的問:「出了多少,賣的怎麼樣?」
那個小官員道:「回明府話,忽然就火了,許多作坊也在分印書冊。至於官府的,紙張都快用了一半,因為照這個趨勢下去,我大名府但凡讀書的人,都會一戶一冊的。僅僅現在的銷量,是過去兩年以來我官府出版物的總銷量了。」
張方平簡直瞠目結舌,瞪著眼睛無法置信。
這麼快就炸鍋了?
這麼大的影響力其實不太好。現在張方平也知道為什麼有爭議還熱銷了,正因為作者是王雱,很多人是抱著排擠、挑毛病的心思去的。
不過這東西經過了老張的初步修改,也沒什麼毛病了,總體是積極向上也比較尊儒的,所以哪怕廣泛流傳,倒也問題不大。
但是小屁孩其心可誅啊,當時張方平就發現有些地方不對,只因頂著寶貝女兒的名譽,一時沒全盤察覺,就算下意識察覺了也不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