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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就讓人心口薄涼薄涼的,這死丫頭竟然能蠱惑她爹進行二十多次越獄行動,放了出去,一旦她認為王雱是邪惡統治者的時候,那還了得?
現在內堂里的人非常多,兩個小孩在走來走去的,其他從京城煤場跟來的建設兵團的工建組,則在研究撫寧縣的區域圖,然後指指點點的進行交流,正在策劃建設新城牆事宜。
事實上不止城牆,還包括了城內許多基礎設施項目,譬如一些溝渠管網,這些管網的目的是疏導、最終做到把屎尿收集在化糞池內。因為屎尿也是資源之一。
關於這些事,王雱一直都沒有公開,都在低調。不過實際上這段時間以來,撫寧軍穆桂英部在外巡邏時,一直都在保護著建設兵團的人在勘測,繪製地圖和收集各種各樣的數據。
現在基本上各種數據已經有了,此番就是首次進行公開的內部技術和路線論證,他們必須規劃出至少兩種建設方案來提交王雱。
這個在一般人看來相當宏偉的工程規劃,直接嚇到了安東和耿天騭,於是兩人聞訊後急忙趕來了縣衙後堂,臨時參加了這次會議。
汗,他們是來提出反對意見的。
「什麼大人!在這樣沒人沒糧、凜冬將至又青黃不接的時期,您竟是要規劃擴建新城牆?」安東和耿天騭很激動的道。
王雱就開始喊口號了:「知縣小爺我現在怒髮衝冠、一激動就想來個大項目,搞個大新聞爽爽,有什麼不對?難道現在死氣沉沉的撫寧縣看著爽啊?提振一下大家的情緒有什麼不好的?」
不良少年說出了這答案來後,工建組的人猶如打了雞血一樣摩拳擦掌,然而安東和耿天騭險些昏倒,知道小孩又犯渾了。
「大人……您都說您這是衝動憤怒了,衝動憤怒下做出的決定,一定是不理智的。」安東猶如個學者一樣的開始講道理。
王雱背著手走了兩步道:「扯犢子是吧,一看你這態勢你就是害怕和退縮了,害怕退縮心態下做出的建議,我認為也是不理智的。既然你我都不理智,我寧願憤怒暴走。簡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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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東和耿天騭面面相視了起來,有點說不過他。
王雱微微一笑,又走回去坐下來道:「現在呢,知道什麼叫扯犢子了?做事做事做事,我的要求是少說話多做事。要以身作則,能用手做的事就不用嘴巴,能用眼睛去了解的事,就別用耳朵。整天喜歡用嘴巴的人,他必然也喜歡依賴耳朵,長此以往,上行下效,我縣會形成上面全是用嘴的人,下面全是聽人說系列。於是在這個民生政治問題上,嘴巴和耳朵,成為了手腳和眼睛的對手盤,這在我治下是作死,因為我大雱堅決打擊一切對手盤。」
全部人不明覺厲,面面相視了起來。
狄詠驚為天人,把這番胡扯當做名人名言,又給記錄了下來,留著作為將來的哲學論述的資料。
到此王雱再道:「以上,其實我是在胡扯。我只想說明一個問題,我不是不會用嘴巴,事實上就是用嘴巴你們也說不過我,我只是不屑去扯犢子。」
又道:「好了吐槽到此,那麼回歸正題。安東雖然囉嗦了些,但他和耿天騭提出的質疑,我相信也是許多人心裡的疑問,只是說在我制霸一切場合的氣場下,大家不好意思提出來。那麼現在,我會對此做出一個詳細解答,這個時候麼耳朵還是要用一下,都要仔細聽好我的思路和初衷,因為我只解釋這一次,往後必須高度團結在以我大雱為核心的撫寧縣去落實各項政策,誰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的,必然要被清理出局。」
於是全部人豎起了耳朵,拿好的筆墨準備記錄此番會議的中心思想。
王雱環視了一圈又道:「我先說結論:擴建新城,它建的不是真正的城牆,而是民心和經濟。說白了麼,我們區區幾百個戰鬥編制,不到百架神臂弩,城牆在牛,它又能有多大的戰鬥力對吧?」
大家紛紛點頭,繼續傾聽。
王雱接著道:「但是任何人、包括我大雱的思維概念之中,有家必然有牆。別問為什麼,但它就是有,有牆就有信心和安全感。這就是我漢家的傳統和事實上存在的東西。從這個意義上講,家裡的牆他真能防住盜賊進入?不能。能阻擋土匪進入?答案是也不能。但就是有人在建牆,沒勞動力和泥土的人,用木材竹材甚至稻草也要建。這就是人心,或者說心理防線。」
「我一再強調人心不能丟就是這個意思。現在撫寧縣擴建城牆,實際上是讓大家有家的感覺,有安全感。讓老百姓以及朝廷,西北轉運司,後方的綏德軍看到我王雱不是來打醬油的,我是有決心的。這就是此番擴建城牆的第一意義,這個意義是民心以及象徵,姑且叫家園計劃。」
「二一個呢,咱們來說說經濟。」
王雱環視了一圈道:「經濟經濟,要的是大家動起來。在沒有實際用處的時候,建設城牆看似無用功、還勞民傷財這我知道。但要有辯證思維,任何一件事都會有利有弊。現在我撫寧縣什麼也沒有,人們沒工作就沒收入,沒收入就要等待撫寧縣施粥,同時他們不會給撫寧縣上一文錢的稅,這就是惡性循環。這叫窮鬼揪著餓鬼扯。」
「要搞活經濟唯其一點,要讓他們手裡有錢。錢在哪呢?錢其實在我手裡,我上任時候不但帶著棺材,還帶了一百萬貫的現金等著花出去。民心為重,說白了我手裡這筆投資西北的錢,就是要用來購買民心,此點雷打不動。但是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擺明了要給出去的錢,換做棒槌懶政者,恐怕他們覺得最簡單的方式是直接分給大家,然後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