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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雱躬身道:「臣沒說娘娘不妥。」
「那就好。」曹皇后微微點頭。
「娘娘,還有其他事嗎?」王雱又道。
這樣的告別詞代表大魔王不想管太子住哪的問題,這讓曹皇后很鬱悶,正在遲疑該說什麼進行轉圜?
第五百八十二章 諒解
其實王雱也有苦衷,只是不方便說。太子不在皇城司的保護下真不好。但王雱懂人情世故,趙宗實已經三十而立,不在是能教育的年紀了。
女人麼、尤其是曹皇后似的理學大家長心態,她一定會很囉嗦嘮叨。鑑於她真不是趙宗實的親娘,所以話多不甜。趙宗實這個時期若真的住進來,就一定會加劇兩宮的矛盾。
王雱不讓小趙住進來不是怕道士對他不利,那不可能。而是不想鋪墊出歷史中的「韓琦介入威脅太后的事」,這對大宋的政治平穩極為不利。
那麼要拖延到什麼時候呢?拖到趙宗實登基就行了。
大雱認為那時候太后和趙宗實就會緩和的多。很簡單從心理學上講,登基後趙宗實畢竟是皇帝了,也不是小孩子,曹皇后真不是傻子,不會在矛盾不大時去公然對大宋皇帝進行過多干涉。
歷史上發生這些事的時候,興許是在趙宗實的太子階段,就已經弄的雙方苦大仇深,於是才真正激化。
於是對此大雱的藥方是:在激化矛盾前不見面或少見面。那麼皇后的戾氣就不重,再等到皇帝身份後,她即便囉嗦也就會有選擇的說話,就能緩和了。
當然這些只能做,不能說。
而曹皇后對此不滿,卻也不敢公然的指責王雱。
老趙猥瑣啊,把王雱放在火上烤,這成了王雱的責任,拉仇恨了。王雱過來替趙宗實把難題頂回去後,皇后娘現在就不會責怪趙宗實,而會責怪王雱。這就叫緩衝,王雱成為了背鍋的那人。
「娘娘,還有其他事嗎?」王雱再次告辭的態勢。
曹皇后想了想又容色稍緩的樣子道:「基本沒了。最後一點想說,本宮以往對你有些誤解,還有些摩擦。」
王雱微笑道:「娘娘客氣,您沒對臣誤解過。因為臣的不妥行為真實存在的,並不是謠傳中傷。」
難得大魔王認慫,曹皇后很高興,笑道:「官家這方面的眼光始終有的。經過諸多歷練,現在看你真的成熟穩重了,像換了個人一樣。此番召見你入宮,也是本宮想要感激。聽聞昨晚你去制止了趙曙的晚宴?」
「有這事。」王雱微微點頭。
曹皇后道:「這就好啊。你自來都喜歡拉仇恨得罪人,以前總讓本宮覺得這是裝。所幸你對太子也這樣,說明官家沒用錯人。你沒有因為他是大宋繼承人就同流合污。相公至此已經有了自己的行為坐派,算得上是公正了。」
王雱沒回應,又抬起茶碗喝了一口。她沒事不會隨便拍人馬屁的,一定還有後續說辭。
果然給王雱添了開水後,曹皇后接著又道:「今官家身體不好,不理政,太子初為監國,匯同強硬派韓琦對交趾宣戰之事宜已成,原本不該對已生效政策指手畫腳。但國家安定第一,打仗自來不是好事。本宮聽聞在初期,相公之政意是想和交趾協商對話,有這事嗎?」
王雱也沒回應。只在心理感慨事事難料:興許這問題上,會和曹皇后取得共識成為同盟?
曹皇后又急忙解釋道:「相公莫要誤會,本宮不是想越權干政。而是官家不理政、太子監國時期,身為皇后介入把持,本宮自身不覺得不妥。」
王雱思考少頃微微點頭:「娘娘之說辭並無毛病。太子殿下新手上路,監國初期,時值我國朝面臨嚴峻形勢,需要穩重。於老官家無法理政的時局下,除政務大臣外,皇家理應有人陪同、扶上馬、保駕護航渡過大宋的黑暗時期。這於情於理於法都不算問題。」
曹皇后受寵若驚的連連點頭。
「不過……」
這個轉折詞不禁讓曹皇后一臉黑線。
王雱也不管她臉色,又接著道:「理論僅僅是理論。娘娘您知道的,臣一以貫之的不主張保守派的『只要程序正義就天崩地裂也沒關係』路線。」
曹皇后不悅的道:「程序和法律正義難道還錯了?」
「臣不敢,臣也沒說是錯。事實上不同時期需要不同的路數。後宮介入政務這在哪朝哪代都屬于敏感事務,請注意臣說的是敏感,而沒說錯。」
王雱侃侃而談:「於是根據敏感原則,太子初出茅廬原本就急於做事,一定會有逆反心理,這是人性決定的。這個時候越給他壓力越是反效果。相反會把他逼得急於進一步表現自己,出現『專門和家長』對著幹的形勢。」
曹皇后思考少頃,正色道:「但相公說他已經三十而立,不在是孩子了,何來逆反心理?」
王雱道:「心理年齡不等於實際年齡。如果繼續讓他做普通宗室子弟,他當然是比誰都成熟的。但現在換了新角色,在他患得患失的心態中,如果觀點遭人反對,導致他心態變壞。且在他實際沒有決定權時,臣認為這不但沒有用處,還是反作用。太子若被為難,韓琦的性格也會有一定會有反彈,這就不利於後宮和中堂間的關係,不利於將來兩宮的融洽關係,娘娘以為呢?」
聽到曹皇后愣了愣,進入了考慮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