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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澎湃的波動橫掃四方,這不是純能量和物質波動,而是這青年不惜自我毀滅,將自己主意識化為執念,放出了他曾吞噬掉的無窮生命思維,以此突破了位面束縛,成為了更高維生命。
當然,青年也隕落了,他生前最後的執念即是殺死白夜,不惜將這方河系毀滅。
半個河系的物質和能量在振動,這不是將物質超越光速,而是將半個河系的物質和能量還原到上一狀態,以通俗的話語來講,這傢伙是在進行時間回溯。
從河系外邊,以肉眼可見,半個河系若被一股強大的引力束縛,無邊波紋迴蕩,物質元素在向上一個衰變時間回流,能量粒子在朝前一個能級狀態逆行。
破碎的星辰再重組,大地在恢復,氫和氧重新化合成水,以從前之姿落回到海洋。
這不是人們幻想中的時光倒流、回到過去,而是以大能量、超凡思維將物質和能量的狀態硬生生從本發生的現在拖回過去。
這樣做的後果十分嚴重,他不僅自身會徹底湮滅,這片河系也會在宇宙本存在的現時狀態和河系被拖回的過去狀態衝突中毀滅。
半個河系回到上一狀態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時空狀態(物質狀態、能量狀態)不同步,像一片充滿空氣的區域,突然一小塊被人抽成了真空,那麼周圍的氣體會驟然壓來,直到空氣重新填滿。
何況這傢伙瘋了一般,把逆流抽出的物質和能量送到了位面虛空中,造成的空洞更大。
時空如鎖鏈,從宇宙之始伸出,向未來無盡延去,沒有真正的時光逆流,沒有真正的穿梭時光。
今昔本一直向前的宇宙時空之鏈,竟被人生生向後打了一個微小結扣!
依循時空之鏈的慣性力量,必然將那微小結扣整平,可這片河系,也將不復存在。
如死後的卡爾薩斯在吟唱安魂之曲,漫捲河系的紫華堪比成千上萬顆恆星自爆,青年的身體也在慢慢消失,一點點化光而散。
在河系邊沿,一個女子帶著一隻小蝴蝶趕向這裡,正好看到紫華收束,青年消失。
頃刻間,宇宙像是崩塌了,若上蒼怒吼,天劫雷霆咆哮,浩瀚的能量和物質要填補這個空缺,將時空狀態重新化歸為一條線。
“父親!”
白夜的軀體在“海浪”拍來的一剎,頓時支離破碎,透明的小蝴蝶一聲焦急大喊,掙脫了女子的束縛,沖向了白夜。
“虛舞!”
女子也疾聲大呼,卻不小心被“海浪”捲走。
小蝴蝶像在暴亂混濁的水中游泳,儘管她是天生的魚,也感到費力難行。
“父親!父親!父親!”
她一聲比一聲著急,她的翅膀突然變得無比冰藍,刷地一抹藍光穿透了位面隔膜,又刷地飛落下來。
她方才穿透了此方宇宙,抵達高處,選擇地點再降落下來。
小蝴蝶落到了白夜懷中,立刻就睡著了,白夜的身體已經換了一副,換成了源細胞組成的那副神軀。
任由宇宙逆流,時空遷整,難再損分毫。
兩次被人突破位面隔膜,再者一個河系大的區域又在發生崩塌,碰巧的是,在虛空位面中,另一方位面也有人衝破了位面束縛。
白夜仰頭,看到了這樣一副畫面,在灰濛濛混沌之中,兩道身影正在大戰。
一者是龍身人首的壯漢,手持一把巨斧,一招一式,大開大合,攻殺敵手;一者為古裝黑髮青年,飄然若仙,白衣驚鴻,手中一把五彩毫光的仙劍橫指。
巨斧樸實無華,牢牢被壯漢把握,兩人在戰鬥,也在對話,青年憤怒,壯漢譏誚,一斧劈出,混沌之氣迎斧刃而分,如要開這鴻矇混沌,重立此方天地。
那華夏古裝的黑髮青年面色鄭重,鑲滿五種顏色寶石的仙劍發光,茫茫靈氣匯聚,一劍轟出,五彩劍柱和蒙蒙斧光相碰。
在青年和壯漢下方,一片片天地正在凋零,重歸於鴻蒙未辟,神靈衰老、仙人喋血、鬼魂遊蕩人世、魔與妖興風作浪,好一派世界末日、天地大劫之像。
“盤古?”
白夜輕語,那壯漢似華夏神話里的盤古,那青年似修真傳說里的劍仙,他卻是看不出那究是何方世界?
青年白衣終染血,仙劍折斷,被壯漢一斧劈為兩截。他眼露不甘,恨欲發狂,明明走到了最後,卻無法奈壯漢如何?他在這方世界的妻子、朋友、師尊、父母,全是被眼前壯漢所害,他卻無能為力!
那種深深的無力痛心之感,破碎了他心中一切的驕傲,什麼穿越主角,什麼六界無敵,終究不過是別人籠中鳥、手中棋!
“青雲一生,不弱於人,即使這方天地是由你演化,即使萬靈皆為你,我也要殺穿這天,裂了這地。”
青年白衣破爛,擦了擦嘴角鮮血,如瘋魔般慘笑著,手中半邊斷劍發光,他人與劍交織為一,迸發出了此生最強、最烈一擊。
洞穿混沌,打裂時空,壯漢只輕蔑一瞥,下方崩裂的天地有數條人影踏來,融入到壯漢軀體。
立時,壯漢氣勢暴漲,龍鱗破碎,一個肌肉結實、渾身****的壯漢立於混沌。
壯漢睜眼,眼睛如日月星辰,一股滄桑、古老、鴻蒙的氣息橫貫天地,仿佛又重回天地未開,混沌蠻荒的年月。
那把樸實無華的巨斧也受這氣息所激,越發樸質混沌,一斧之下,神魔皆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