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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走在前,他凝視魔龍之軀,魔龍仍有微弱呼吸,一雙眼睛空洞,眼珠被核武爆碎,渾身血肉模糊,慘得不成龍樣。
忽然,一道冰冷陰暗的聲音在白夜心底升起,“你來了,行走者。”
白夜一愣,看了看眼前的魔龍,魔龍儘管兩個眼珠全無,不停流著鮮血,但他能感到魔龍深深的厭惡和殺意。
他不懂魔龍之意,他連忙在心底問道:“什麼是行走者?”
白夜一問,魔龍反倒愣了下,隨即哈哈笑道,語氣里似有萬般無奈和悲涼,“你不知道?哈哈,你竟然不知道,我不會告訴你的,你們這群寄生蟲,這群忘恩負義的人。”
魔龍厲嘯,憤恨不已,白夜心中疑問很多,他卻知道,這條魔龍一定不會告訴他。
魔龍笑了很久,它眼中的血水越來越多,看不出猙獰的龍頭是什麼表情,可白夜能讀懂他是在笑,在嘲諷。
過了一會兒,魔龍笑夠了,靈魂仿佛要碎裂,毫無生氣地道:“沒想到竟然有這麼多破碎境界的人,可是他(她)們是飛升不了的,哈哈,哈哈哈,一群可憐蟲,一群永遠不知道真相的螻蟻。”
突然,它又悲涼咆哮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你們是一群可憐蟲,我就不是嗎?都是一群可憐蟲,哈哈,哈哈,為什麼?這是為什麼?”
魔龍瘋狂悲嘯,白夜根本聽不懂這貨在說些什麼,什麼“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什麼“可憐蟲”?
他知道《道德經》中的這句話,卻不懂魔龍所悲嘯的意思。
魔龍悲嘯完,桀桀陰冷道:“你們解放了,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白夜正想試著問它,沒等這個瘋子給個機會,它碩大的頭顱一歪,很乾脆地掛了。
白夜麵皮抽動,他盯著魔龍看了好一會兒,復又看向戰神殿,眾人也一樣在打量這座龐大,仿若神話中巨人居住的殿宇。
眾人心中有種感覺,對這殿宇既是敬畏,又是厭惡,從心底想要摧毀它,可那核彈都未能毀滅它,現在又有什麼可以將其毀滅?
宮殿的殿門並未關上,好像很多很多年前,有人曾來過此處,走時未曾掩門一般。
大殿之前,是一處被核彈蒸乾的湖泊,湖泊中有一隻巨大石龜,石龜背上刻滿神異的符文圖案,像某種大陣的機要。
白夜眾人進入戰神殿中,第一的感覺就是空曠巨大,那巨壁之上刻著一行大字“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文字古老滄桑,厚重的感覺沉沉壓來,仿佛天地之勢。
文字並非傳鷹所見的大篆,是一種不知名,不認識,又能明白其意的文字。
這些字不像通過眼睛讀明,而是靈魂在娓娓告訴。
這是白夜一個人特有的視覺,其他(她)人讀到的和傳鷹一樣,均是西周時期的大篆。
白夜沒和別人說,眾人不自覺地跪了下來,無論男女,眼裡充溢淚水,好似他(她)們曾經都到過了這裡。
白夜一聲大喝,喚醒了眾人,眾人才驚覺,自己居然跪在地上,還流著眼淚,心裡涌動著感動和震撼。
他(她)們望向這宮殿,越發地感到詭異神秘。
眾人在戰神殿中走著,依著白夜為中心,他(她)們害怕在這裡,會被奇怪地東西吸引住了心神。
走了一會兒,白夜等人見到了廣成子遺留的金身,仙風道骨,一身道袍,飄渺入雲煙,如神仙中人。
他金身是軀殼蟬蛻,不是活物,微垂著頭,眾人卻感覺他站立雲層之上,冷漠地俯視著他(她)們。
一人雙眼空洞無神,想要去拍廣成子的金身,白夜又是一聲大喝,那人醒過神來,感激對白夜連連鞠躬。
白夜神魂,一抹無形劍光飛出,沒有人察覺,一劍刺進了金身。
無盡時空,大千寰宇,飄渺仙氣雲霧聚散,山林間九色鹿行走,湖泊中蛟龍溪水,一處仙人洞府,一尊閉目修煉的神魔眉心一點殷紅,一滴晶瑩如鑽的血水滴落。
神魔睜眼,那些正在瞻仰廣成子金身的人若在此,一定會嚇一跳,這神魔和廣成子竟一模一樣。
“哪裡出了問題嗎?是誰呢?”
神魔掐指溝通天道,可那冥冥之中的天意被人抹去,他算不出究竟是何事,為何會突然流血。
神魔看了手中漂浮的那滴血,眸中神光明滅,像一個個世界在不停生而往復,他一揮手,那滴血化成一個唇紅齒白,面貌清秀的小童出現在洞府。
白夜回想起這世界廣成子的傳說,結合現代《封神榜》故事裡對廣成子的描述,他覺得這傢伙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來自高維度的生物。
他皺著眉,用手觸碰了下廣成子的金身,在眾人驚異的眼神里,廣成子金身一點點消失,化成了飛灰。
“行走者,又再一次出現了!”
一個古老的聲音迴蕩在白夜腦海,白夜四處打量,不見人影,只有那修煉灰飛煙滅的廣成子遺蛻。
《戰神圖錄》不是一本書,一副畫卷,而是一副刻在牆上的浮雕,號稱刻盡天地宇宙之秘,稍微有所悟得,便能縱橫人世。
白夜將四十九副浮雕盡數記了下來,他和其他人感覺一樣,這浮雕並沒有任何奇異,招式十分普通,不知當年那些先輩是怎麼從中得出天地至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