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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魔族最是好鬥,這裡弱肉強食的生存法則也更為血腥殘酷。
在魔界,稱為聖山的獸皇山所在,傳聞魔尊重樓之父——獸皇蚩尤便葬在此地。
這裡是魔界聖山,平時少有魔來,便是有魔來此,也多懷著對昔日獸皇的崇敬之情。
然而今日,天空那朵朵陰翳魔雲中,一條條黑色閃電縱橫交織,噼里啪啦亂響,無數的魔雲向此匯聚,大地中蒸騰起紫色煞氣。
閃電合聚,煞氣凝匯,一道擎天撼地的黑色魔影仿佛從遠古的時空中踏落,腳踩大地、屹立蒼天,一雙冷漠的紫色眸子冰冷無情,不見其色的髮絲在血月之下狂舞。
霸道、囂張、邪魅、冷酷、無情,瞬間種種詞彙從看到這幕的魔界眾生心中生起。
他是誰?來自何處?要做什麼?
不盡的疑問種種而來,亘古魔影鋪蓋在獸皇山上,像一人將這座魔界第一山鎮在腳下。
魔都,萬仞孤峰,絕顛之處,血牙王座,魔尊重樓!
由無數兇猛魔獸血色獠牙圍繞的中央,一張血玉石床上,一個頭長犄角、生滿紅毛、手撐腦袋,支在床上的英武青年忽然睜眼,眼中閃過濃烈的興奮,燃燒著灼熱的戰意。
一回頭,紅毛英武青年已不在石床之上,此時,一道的無情魔音迴響魔界,“魔嘯天地,誰主沉浮?吾乃魔主,誰敢一戰?”
那屹立天地的魔影一招手,一桿紫華血日大旗從血月中而降,在許多魔族眼中,“轟”的一聲,深深插入了獸皇山中,震得方圓千里大地,盡皆一顫。
紫旗烈烈,旗面迎風招展,伴隨魔影,於山而起,似要直搗日月,攪動蒼天諸神,魔威蓋世,俯照九幽!
不提鬼、妖、魔界之變,但說紫霄宮中,白夜已然講到,“萬靈雖有形態不同,種族之別,但軀殼之中同蘊五靈之力,因而人可修道為仙,草木禽獸可開靈為妖。因風、雷、水、火、土五靈在各人軀體所含有異,故資質參差,吾以靈根上下區分……”
………………
“吾將傳修五靈之法,鑄仙身,通大道,明萬物之理……”
………………
“……,明心見性,丹碎成嬰,其形如赤子初生,最是純淨無垢,不染濁垢之氣,不接紅塵之煙,嬰不死而人不亡,……”
殿中眾人皆是閉眼聆聽,大殿雖廣,但白夜之聲卻能分毫不差入耳,如娓娓敘述在眾人耳畔。
眾人聽得所講,神色也各不相同,或迷茫,或頓悟開解,或大哭嚎啕,或嬉笑怒罵,眾生萬象於一身。
白夜這一講,不知春秋,不覺昏晝,已是過去三十年華歲月。
花開花落,雲捲雲舒,三十度春去秋來,眾人卻還不知,一別,已然半個甲子歸逝。
等三十年正好滿的一分一秒,白夜忽然停止了講述,諸多的靈力知識和運用法門被他以講“大道”為由傳授給了眾人,至於他們個人有何所悟,將會如何發現,如何去做,那便是他所不管。
眾人漸漸醒來,有人心中一動,自己已經具有靈力,一時心喜,趕緊一試。
這殿中立刻有烏雲密布、雷霆陣陣,時而風霜雨雪、時而烈火炎炎、時而有小草抽枝、時而有劍橫蒼穹。
白夜在雲台之上,也不阻止,靜看這些人賣弄所學,好在這紫霄宮十分奇異,將他們發出的法術威力壓低,未曾傷人。
“此番講道,已足三十年,爾等可自行下山,五年之後,可來再聽大道。”
白夜一出聲,這些賣弄自己所剛領悟些許法術應用的人們俱是一驚,原來不知間,已經過去了整整三十年。
人道,修真無歲月,果真仙人一夢,人間幾百年!
白夜一揮手,紫霄宮門徐徐而開,有人想起三十年未曾回家,思及家中親人,對白夜一禮後,三五成群,朝殿外走去。
不過須臾,這本多人的大殿之中,僅有十數餘人不曾離去。
“爾等幾人,為何不去?可是有疑問?”
白夜坐在雲台上問道,一共十一人未走,四者為仙,七者為人。
那名老樹修煉成仙的仙人出列,對白夜施過一禮,“前輩功參造化,晚輩小仙正有疑問,可否請前輩解答?”
“你且說,你知‘天道’為何?”
白夜微微一笑,伸出一根手指指天,樹仙未提問題,他反是先問。
樹仙心中一驚,這面前之人竟能看出他所要提問?
他按捺下心底疑問,一思後道,“我曾聽聞:盤古有訓,縱橫六界,諸事皆有緣法!凡人仰觀蒼天,無明日月潛息、四時更替,幽冥之間,萬物已循因緣,恆大者則為‘天道’。”
白夜搖了搖頭,卻道:“天道者,為萬物之理,大可容日月行復,小可藏滴水之間,眾生可知,眾生可曉,眾生亦可握。天有道,卻當無命!”
四位仙人聽到白夜後一句,臉色俱是一驚,陡然想起那鎮神峰下鎮壓神靈,臉色又是疾速幾變。
天有道,卻當無命!
一句話否定了神代天執道、高高在上、自詡掌眾生宿命的根本,顛覆了四仙一直以來的常識認知。
四仙也不再問,退至一旁,那七人上得前來,直接跪拜在地上,五男二女,服飾卻也不同,有苗疆附近之人,有中土所來之士,一同齊道:“請仙長收我等為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