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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光想起青雲門那把傳說中弒仙屠神、威名震動六界的殺劍,不由地好奇一問。
瓊華既要鑄雙劍成劍柱飛升崑崙天光之處,自然是想要雙劍越完美越好,在人間若是有模板參考,無疑青雲誅仙劍,最為合適。
“我們曾見過。”
青陽點了點頭,語氣凝重,儘管已是這麼多年過去,他仍是難忘初見誅仙的場景。
“誅仙古劍,非金非鐵、非石非玉,也不知那青雲道祖是以何材質鑄成。與妖皇槍、落魂鍾、紫日血河旗,並稱四界神器。論威力,這四把神兵,猶在三皇遺留神器之上。我等當年,也無緣親見,只在遠處一觀。那滔天殺氣,劍氣凌霄,劍身寒光徹冽,我離得很遠,也似看到那劍刃猶在滴血,我至今難以忘記,人間居然還有這等凶兵!”
青陽一臉感嘆,“我看到有仙妖在劍下分屍,有無頭神魔在劍中哀嚎。那殺意橫貫蒼穹,仿如天地萬物皆可誅、皆可殺。見過誅仙的人,見一次,恐怕不會再有人想見第二次。”
青陽悠悠說道,他當年是隔著很遠望見那處於休眠、未被人激活的誅仙,可光是未激活的誅仙,已足以讓其銘記一生。
“那這跟那神秘青…前輩有什麼關係?”
重光撇過誅仙這個問題,回歸本來的提問。
青陽看了眼重光,鄭重道:“因為,我在青雲的天樞學院裡見過一幅畫。”
“一幅畫?什麼畫?是人物畫像?難道那前輩是青雲門天樞一脈的傳人?”
重光反應很快,都是修仙之人,思維靈智當然不弱。
青雲可不是瓊華,瓊華派還在探索如何飛升成仙,青雲每隔幾代,便會有人世之仙行走於世,因此,那神秘青年說不得是青雲天樞一脈曾得道成仙的弟子。
青陽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讓重光一時不解,難道不是人物畫像?或者,那神秘青年並非青雲天樞一脈傳人?
不等他開口再詢,青陽帶著頗為奇異的語氣感嘆道:“那是一副人物畫像,畫中之人卻不是青雲天樞傳人。畫那副畫的人,是青雲門天樞峰首任峰主!”
他說到這裡,再無須更直白言明,重光已然理解,兩隻眼睛瞪得老大,一臉不敢置信。
良久,他方才苦笑搖頭道:“難怪你執晚輩大禮對那位前輩,原來他就是青雲之祖。傳播五靈修法的人間道祖!說起來,我們都算是他的弟子。這人間仙門,修陣煉丹、修劍煉器,哪一門不都是從五靈修法開始?煉精化氣、鍊氣化丹,煉神還嬰,還嬰合道,千百年前,只在傳說里聽聞的人物,沒想竟出現在我們面前……”
“誰說不是呢?既然那位前輩要救夙玉和雲天青,我們又何必拂了他意。而且,重光,你還是老樣子,面冷心熱,你也想要放夙玉和雲天青一馬吧?”
青陽盯著重光,手捻鬍鬚而笑,都是同門師兄弟多年,又是知交老友,哪能不明白這白髮少年是刀子嘴豆腐心。
“你不也一樣,對後輩能狠心下手?我可記得,有好幾次能抓住他們,你卻偷偷留手,讓夙玉和雲天青逃走。”
在夜裡雲端,兩人的對話越來越遠,後面的瓊華弟子雖也御劍,卻難及兩人速度,自然也未嘗聽到二人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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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大戰過後,荒野之上,布滿無數大大小小的坑洞,有的如筷子粗細,有的如碗口大小,有的卻有數十丈寬,布於荒原,像一頭禿卻未淨的漢子,這裡禿一塊大的,那裡禿一塊小的,毫無規則布置,顯得格外難看。
另有一條條溝壑交錯,同樣參差不齊,那是被人以利器切割,生生打出來的。
一男一女盤坐地上,男女相對,彼此雙掌相抵,兩人閉目,正集二人功力療傷。
在男女不遠處,白夜負手站於夜空之下,仰觀星辰,夜風吹得地上的草葉搖動不止,發出“簌簌沙沙”的聲音。
他一動不動,那顆他手執的玉蛋此時不見了蹤影,不知那小傢伙是又跑到何處去玩了?
約莫過了兩三個時辰,東方天際發白,一顆冰藍黑紋的蛋從一處密林里躥了出來,見到白夜,似十分高興,一蹦得老高,朝白夜落去,白夜右手伸出,正好將那蛋穩穩接在手中。
“你又跑到哪裡去玩了?”
白夜笑問玉蛋。
玉蛋搖一搖,裡面傳來稚嫩的童音:“父親,我跑到了一個水裡去,那裡好大好大,有好多好多奇怪的‘人’,他們見到我也不害怕,還給了我不少好吃的。”
“水下?很大的地方?奇怪的‘人’?原來你跑去了巢湖,還去了居巢國。”
白夜笑了笑,伸出手指輕輕點了一下玉蛋,虛舞本是神鵰世界冰蠶,於大唐世界吃了《長生訣》卷帛變成了金色,又在藍蓮位面化繭為蝶,來到這裡,她又變成了顆奇怪的蛋。
白夜也弄不懂她究竟是什麼,居然能衝破藍蓮位面隔膜,抵達虛空維度,再俯衝落下。
他研究過虛舞,可惜資料不足、信息不夠,完全無法剖析。
父女二人又聊了幾句,這時,夙玉和雲天青運功調息完畢,睜眼醒來。
遠方的天光已經放亮,太陽從大地一頭升起,晨曦播撒人世,清晨的涼風拂過荒野,雖微帶涼意霧氣,但讓雲天青夙玉二人感到一股重生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