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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第一時間召集手下所有相關人員,對將軍給予的任務進行了轉達。當然,由於密級和各人軍銜身份的限制,他巧妙的掩去了其中的某些東西。並且,用最為合適的理由進行了代替。
第一百三五節情敵
有資格列入召集者的名單,參加該級別會議的人並不多。除了特勤准將雷成,其餘的,便是同為準將的基地第二號人物,副司令官柏年。精明過人,深受莫遠章賞識的情報處長劉俊松。以及曾是雷成上司的作戰部主官王振東上校。莫遠章的命令非常簡單。他要求在已有的警戒基礎上,針對生物實驗室再添加一道武裝控制線。任何未經同意便擅自進入該區域者,將會被密集的雷射束和子彈活活打成人形的篩子。
“將軍,實驗室究竟在進行什麼研究項目?怎麼需要搞出如此大的動作?”柏年頗為好奇地問了一句。畢竟,這樣高的警戒等級,肯定會有著與之匹配的秘密。“柏年准將,請注意你的言語。”面色冰冷的上校劉俊松忽然插進話道:“按照保密條例,在上級拒絕透露詳細情況的時候,禁止以任何誘導性語言進行探究。剛才的話,已經超出你所擁有的軍銜密級範圍。”“我不過隨口問問而已。不要隨時都作出那麼一副義正詞嚴的樣子。”對方毫不客氣的話語,令柏年頓時有種惱羞成怒的感覺:“劉俊松,你不過只是一名上校。還輪不到你用這樣的口氣對我說話。”“軍情的保密無論銜職位高低。”上校的臉上,絲毫看不出任何冷漠之外的表情:“當然,我不可能對你做出任何不禮貌的舉動。但是請不要忘了,身為情報部門主官,我有權在任何人企圖進行越級查探機密的時候將其逮捕。至於被扣押者對此有什麼辯解,可以向上級主管部門進行申訴。”如果可能,柏年真的很想一槍打穿對方的腦袋。然而,他並沒有選擇這麼做。儘管劉俊松的話沒有留給自己任何情面,可他所言非虛。情報機構的特殊性,使他擁有在突發事件下的絕對權力。也就是說,如果繼續堅持下去。外面的憲兵將把自己暫時監禁。直到最高軍法處對此做出終審判決。柏年是一個聰明人。他絕對不會在情況不利於自己的時候,做出衝動的選擇。所以,儘管當著所有人的面被一名下屬斥責。他卻只能將內心的所有羞憤強行咽下。用一雙充滿仇恨與陰狠的眼睛,死死逼視著對方。
至於情報主官自己,則好像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依然保持著冷漠與肅然的表情,以最標準的軍人姿態,目不斜視地端坐在那裡。“俊松說的對。有些東西,不是我們這個密級所能知道的。”莫遠章無意制止兩人間的矛盾。在軍人之見,嚴格的條例,遠比人情世故更加有用。有了情報主官這個鐵面無私的執法者,許多抹不開情面的事情,顯然會變得更加簡單。這也是他極力看好劉俊松的最主要原因。相比之下,坐在一旁的雷成顯然要沉默得多。其中固然有他已經知曉所有秘密,且不想攙雜到爭鬥中的原因。更重要的,則是與細胞樣本想比,他更為關心自己的小隊的所有成員。完成融合後的十七小隊實力大增。可是高級召喚物的稀缺,以及誕生石的迅速消耗,都成為雷成最為頭疼的問題。他不想讓自己的手下白白送死。但是,在沒有找到解決問題辦法和弄到足夠補充以前,整個小隊只能老老實實呆在基地,按部就班地接受最基礎的重力訓練。
太過專注思考問題的他,根本沒有留意會議的結束。直到面色陰沉的柏年走到近前時,雷成這才發現:偌大的會議室里,不知什麼時候,只剩下了自己和他兩個人。“一直以來,我都認為你是一個不錯的助手。但是非常意外,我看走了眼。你不僅騙取了我的信任,而且,還用最卑鄙的手段,搶走了我最心愛的女人……儘管如此,我仍然不得說上一句:將軍,你的這一手,玩得實在太漂亮了。”柏年說話的聲音並不大,卻非常清楚。尤其是他以沉重緩慢的語調,將內心所有潛藏的憤怒轉換成音節,從口腔中一一迸發出來的時候。那種蘊含在其中的狠毒、悲憤,以及迫切的報復衝動,哪怕是多年痴呆的傻瓜,也猛然生出不寒而慄的感覺。“憤怒,能使對手變得更加強大。尤其是因為失去心上人的痛苦,會使這種憤怒更加強烈。我寧願面對一頭飢餓的獅子,也絕不願意面對一個沉浸在愛情痛苦折磨中,喪失所有理智且憤怒無比的瘋子。”這是一名古代勇者在與情敵決鬥後,心有餘悸留下的格言。雷成也是一名面對同樣敵手的勇者。但他毫不畏懼這樣的危險。因為,死亡對於他來說,已經成為一種早已存在的事實,在一個看穿生死的人面前,還有什麼能夠讓他們值得畏懼的東西呢?
“你想怎麼樣?”面對咄咄逼人的柏年,雷成不想做任何解釋。那樣做,只會令對方更加憤怒。簡單表明自己的態度,要求獲得最後的結果。這就夠了。
“怎麼樣?哈哈哈哈……”柏年仿佛是聽到了最滑稽的回答,無法忍受的狂笑起來:“你居然問我想怎麼樣?你能把清清還給我嗎?你行嗎?為了她,我寧願付出自己的一切。所有的一切。”“抱歉,我辦不到。”雷成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認真地說道:“我也愛她。如果失去她,我同樣會和你一樣瘋狂。作為你曾經的下屬,我會尊稱你一聲“長官”。作為愛上同一個女人的情敵,在慶幸自己的同時,我也會對你表達出必要的憐憫。我想勸你一句,不要永遠沉浸在這種沒有希望的幻想之中。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太多的事情等著我們去做。為了清清,為了那些活著和死去的人,我願意和解。”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莫遠章的失態,以及老將軍對其的勸解。雷成絕不會說出這番話來。作為男人,柏年對莫清的各種作為顯得無比齷齪。然而,做為軍人,他卻是為數不多自願留守者中的一員。也許是因為對愛情的徹底絕望,促使他作出了這樣的決定吧!但是不管怎麼樣,雷成覺得,單憑這種舉動,柏年就足以獲得與他所擁有軍銜同樣的尊重。愛情的失敗者,有資格獲得旁人的同情與垂憐。不過,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卻是雷成實在不想和他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