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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坐在上的男人,似乎看不到侍立在身邊的大造寺。僅僅只是抬起手指。發布著自己最新的命令。
“所有戰鬥部隊指揮官集結各屬部隊。二十四小時後,對所有異教徒發動全面反擊。”“陛下,請三思!”聽到這裡,大造寺再也忍不住。一個箭步跨到男子面前。以最誠懇的口氣勸道:“我們已經沒有了大神宮。所有核武器製造工廠、生化部隊實驗室也都為聯邦軍所控制。由於缺少資源,武器彈藥的產、存量也嚴重不足。僅有的食物加工廠也面臨能源供應停止的問題。沒有充足的後勤,無法作戰啊!”“我們還有神的榮光……”男子狠狠瞪了他一眼,轉身面向腳下面色不定的人們:“我們是天照大神的子孫,也是神的後代。想想我們的先輩吧!他們用鋒利的刀刃,割取了無數的頭顱成就曾經的輝煌。想想歷史上的南京、想想那場實力並不均等的大戰。一個優秀的東瀛戰士,只憑一把武士刀,就能輕而易舉砍下無數亞洲人的腦袋。這不是神話,而是事實。亞洲人從來都是無用的懦夫。和一群懦夫作戰,你們會害怕嗎?會恐懼嗎?”“今時不同往日。亞洲聯邦也不是古代的華族!陛下,現在出擊,無疑於自殺啊!”“關白大人,你的話,未免太多了點!”聽到這裡,滿面惱怒的男子轉過身來,一把揪起大造寺的衣領,惡狠狠地輕言道:“閉上你那該死的爛嘴。不是看在你輔佐多年的份上。朕現在就命令你自行剖腹。”“怎麼,想殺了我?”大造寺眼中忽然流露出古怪的笑容:“不錯,我老了,是該死了!”“你知道就好!”“但是不管怎麼樣,即便使我死了,也絕對不能讓所有神國遺民為你一人陪葬。”說著,大造寺忽然反手扭住男子的腰間。從自己懷中摸出一把鋒利的匕首。
第二四七節賭戰
“你,你想幹什麼?”男子又驚又怒:“難道你想軾殺本皇嗎?”“我可不是軾皇纂位者。我不過是替皇行道,誅滅逆賊罷了。”大造寺冷笑著,高高揮起匕首狠然後刺下:“你本來就不是血統純正的天皇。你僅僅只是一個血緣接近皇室的旁支。我本以為,你會成為一名神的代言人。卻沒有想到,你首先變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就憑你,也想殺朕?”男子冷哼一聲。被扣住的腰部猛然後旋。揮舞的雙拳依靠慣性,狠狠擊中大造寺的胸口。巨大的力量作用下,只見老者單薄的身體,被黑的的長袍包裹著遠遠砸落在台下的地面。“不對,這,這不是你的力量……咳咳……你,你什麼時候……什麼時候擁有如此強悍的實力?”“很奇怪是嗎?你一定想不通,朕這個一直被控制在你手上的傀儡,竟然已經達到了這般修為?”男子慢慢走下高台,衝著癱軟在地,滿口噴著血沫的老人嘿然一笑:“這都是拜你所賜。如果沒有你的幫助,大概,朕永遠都還只是一條被控制的可憐蟲。”“我的……幫助?”大造寺強忍住胸口傳來的劇痛,顫聲道:“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見狀,男子也不作答。只是將腦袋朝旁邊微微一斜:“也罷,看在你一直忠心輔佐神國的份上,就讓你明明白白做個死鬼吧!”一段明顯屬於偷錄,夾雜了部分嘈雜電子干擾的對話。從一台微型放音器中傳出,清晰地鑽進了老人耳中。聞之,大造寺只覺得渾身一顫。心臟也隨之驟然抽緊。強咽下喉頭一口湧上的鮮血,連連急問道:“你,你從哪兒弄到這錄音的?不,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對話的內容,正是一年前,在主教密室中,他與皇室親裔上良宮伏見,也就是潛伏在亞洲聯邦的李元之間。那段有關天皇隱私的談論。“有什麼不可能的?既然你能監視朕,為什麼朕就不能反過來監視你呢?”男子緩步走上前來,半蹲下身,殘忍地一把抓起老人的頭髮。拎至眼前細細地凝視著:“別忘了,朕可是天皇。領導神國的最高者。”“不!你不是天皇……咳咳……你,你只是一個代替品。一個,一個沒有用的垃圾。一個血緣略近於正室的旁支。”大造寺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猛然間死死抓住男子的手臂,恨聲道:“全軍出擊……現在還不是時候。你,你不能這麼做。這樣,會徹底毀了神國的最後基礎啊!”“哼哼哼!不反擊,難道要朕呆在這裡等死是嗎?”男子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隨手將對方的頭顱重重砸向地面:“老鬼,自裁吧!這是朕向你下的最後一道命令。”說罷,男子厭惡地站起身。大步跨過半臥在血泊中的老人。帶著無法抑制的瘋狂,在一干臣服的黑衣人簇擁下。很快離開了房間。也不知過了多久,大造寺被一陣急促的聲音所喚醒。緩緩睜開眼皮望時,卻是一個相貌頗為熟悉的年輕人。“大主教,您,您怎麼了?堅持一下,我這就帶您去找醫生。”渡邊?對,沒錯,就是他。那個從襄陽城中存活下來,曾經接受過自己獎勵的年青人。也許是因為施恩於對方的關係吧!渡邊顯然冒著極大的風險,趁大廳內所有人全部走光之際。這才偷偷摸上前來,想要挽救這個面相慈祥的老人。
“別,別管我。你……你自己逃吧!”感覺被人背起,迷糊中,大造寺也只能如此。“請別說話。我拼了命也要救您出去。”渡邊咬了咬牙:“不為別的,就為您當時做住把靜子送給我這份情念。我豁出去了。”大殿西側,有一條通向另外一個基地的秘道。知道它的人並不多。就連渡邊本人,也僅是因為在裁判所內任職,這才得以知曉。背著一個沉重的老人,在僅能容納單人通過的小道上行走。其難度可想而知。儘管腳下不時滑倒,可渡邊卻一聲不吭。咬著牙關慢慢摸索前進。大造寺早已老淚縱橫。他萬萬沒有想到:最危難的時候,居然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拼了性命來救自己。而其感恩的原因,竟然僅僅只是一個最普通的女人。“把我放下來……聽見沒有?快,把我放下來!”突然的命令,使渡邊無法繼續行走。滿懷不解的他,只得轉過多將老人慢慢扶下。“已經碎了。就算能夠出去,我也撐不了太久。你,你,你快回去……到我的房間。床鋪下面有一隻木頭的折角。把它,把它拆開……裡面,裡面有一段塊鋼製的銘牌。上面刻著的數字……就是……就是進入資料庫的密碼。你把它……把它,交給,上……上良宮親王。一定,一定要讓他……讓他阻止……阻止……”話未說完,大造寺的頭已經偏向一邊。口中大量湧出的血沫,瞬間阻塞了所有呼吸通道。身體劇烈顫抖片刻後。曾經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老者,徹底走完了他的生命之路。“大主教,大主教?關白大人?”連續數聲急迫的詢問,以及雙手猛烈的搖晃,都未使得僵死的老人發出絲毫回應。滿面悵然的渡邊,也默默地縮回手。靜靜地坐在那裡,呆望著地上這具尚且溫熱的屍身。突然,他的右手一動。一柄鋒利的匕首也隨之出現在掌心。只見手臂重重揮舞之下,匕首的尖端,卻早已深深沒入死屍的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