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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國集團,他們終究還是動手了。”“堯”號指揮艦的艦橋上,老將軍王亢面色冷峻地望著屏幕上顯示的飛彈飛行軌跡,淡淡地說道:“既然他們連最後的和解機會也不要,那麼也就不要怪我們不擇手段。”密布太空的衛星攔截器、小型雷射攻擊站、以及從月面基地起飛的二十餘架空天戰鬥機,成為了所有飛彈的終結使者。在粒子束與高強度雷射的攻擊下,紛紛炸裂成燃燒的金屬碎片,在巨大的引力作用下,朝著遙遠的地面飛快墜落。“就這麼一點飛彈,就想穿透我們的太空防禦網?哼——
真是做夢。”似乎是想要證明老將軍的想法完全錯誤一般,從諸多消失在地面的飛碎片殘骸中,突然出現了更多了團狀光點。它們是那樣的密集,乍一望去,就好像是不顧一切想要致人於死地的亡命蜂群。“兩千四百一十六枚。”這是電腦以最快速度運算出的探測數字。
“看來他們真是鐵了心想要這麼幹了。”老將軍狠狠咬了咬牙:“命令各空間武器站,馬上施放核飄雷。密度……
百分之百。”“將軍……這樣的密度,是否太大?一旦引爆核飄雷,地球的環境……”聽到命令,一旁的聯絡官顯得有些遲疑。“和整個移民團的安全相比,地球又算得了什麼?”王亢的臉上,早已是一副破釜沉舟的決絕表情:“我們的基地都有相應的呼吸過濾設施。就算要死,也是十六國的雜種,還有那些第二世界的異類。”幾秒鐘後,從環繞地球而建的各個軌道站中,忽然散放出了一批利用輕型火箭運載的扁圓物體。這些依照預定軌跡飛行的火箭,順序將所有搭載物均勻散布到了數萬米的高空。而所有被彈出火箭運載艙的圓盤,則在自己的頂端升起一個小小的電動螺旋槳。利用這點微不足道的浮力,保持著自己在空中的固定位置。拼命發射的粒子束與雷射,擊毀了相當數量的飛彈。只是與多達千枚的對手相比,它們的力量實在太過薄弱。就在密集的飛彈群即將衝破這道薄弱防線的時候,突然,懸浮在空中的所有圓盤猛然爆開。將一個個威力巨大的熾熱氣浪相互連接起來。瞬間,籠罩了幾乎半個地球表面。核飄雷,這是聯邦武器庫中最為機密的裝備之一。也是從所謂“星球大戰”計劃演變而來,“軒轅”空間戰備體系的其中之一。聯邦的安全防禦者早在六十多年前,就已經預見到大規模飛彈群密集攻擊外太空設施的可能性。當衛星攔截器與空間武器站無法應對太多目標的時候,平行擴散的爆炸能量,將代替它們成為最後的攔截防線。
只不過,這樣做的代價極大。空中引爆的核彈頭,會滯留大量的輻射塵。這樣做,無疑於人為製造出一片充滿死亡的輻射區域。因此,在聯邦歷代國防規劃中,核飄雷屬於最後的絕密武器。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釋放。畢竟,這種兩敗俱傷的做法,根本不是任何地球國家所能承受的損失。為了移民團的絕對安全,老將軍王亢只能這麼做。從拒絕十六國集團要求獲得移民團配額的時候起,亞洲聯邦已經和所有地球國家為敵。而那些攻擊各基地的反叛平民,也在這一刻失去了聯邦公民的生存權利。“真理與信念”——敵人。
殘餘地球國家……敵人。第二世界的生物……敵人。既然這個世界只剩下敵人,那麼在保證自己絕對安全的情況下,手段狠辣一些,又何妨?
爆炸後的飄雷,在高空激起一片火紅的熾熱。被攔截引爆的飛彈,也參與到這種絢爛的死亡之中。它們歡暢地釋放著自己擁有的強大能量,將散布在空中的輻射塵擴大、密集、直至籠罩了整個宇宙……
“軒轅”號宇宙戰艦的艦橋上,已經聚集起了以韋俊為首的所有將級軍官。在他們的身後,是總統韋昊帶領的全聯邦執政人員。他們都在默默地注視著眼前這片耀目的死亡紅色。還有那從爆炸縫隙中隱隱透出的藍色星球。“移民艦隊,全速出發。”巨大的推進器口,噴射出紅藍夾雜的熾熱火焰。在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中,戰艦與變形後的太空城市開始了緩慢而必要的提速。除了那些不得不守候在工作崗位上的人們,所有的移民成員都不約而同走近舷窗,透過那黑色的宇宙幕布,拼盡大腦中的所有容量,將地球最後的記憶永遠保留。
軍人,無一例外向那翻滾著紅色烈焰的星球舉起了右臂。平民,則在百感交集的目光中默默無語。在他們眼中,地球,是自己的家鄉。也是人類永遠的誕生地。毀滅自己的家園,走向希望。“我們還會回來的。一定會。就算是下一代,再下一代,或者更加遙遠的後人,都會重新回到我們離開的星球。”韋俊輕輕念叨著這句包含了所有寄託的話語。他相信此刻所有的人都和自己一樣,有著近似或者完全相同的思想。
“記住,我們的國家,是永遠的亞洲聯邦。我們的圖騰,是龍。是宇宙中最神秘,最強大的存在。”密密麻麻的飛彈群,無法撕開飄雷的爆炸圈。那些留在地面無法實施自己意圖的人們,只能以充滿不甘的神色,叫囂著自己內心的瘋狂。對於他們來說,未來,已經沒有任何希望。幾分鐘後,太空中的所有推進器光環,已經縮小成一個個微弱的亮點。很快,在整個艦隊完全進入超光速行進後,空曠的宇宙中,只剩下那一片無法望穿的沉悶黑暗。“任務完成。所有移民全部安全離開。”和以往不同,當這則簡短的通訊隨著電波傳入所有人耳中的時候。並沒有引起任何歡呼和雀躍。人們的內心除了那種巨大的失落感外,剩下的,只有對於未來的迷茫。“堯”號指揮艦內,所有高級指揮人員分明感受到一種地前所未有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