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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住手!危險”來不及作出解釋的陳章,不由分說飛身上前。側肩猛撞房門將之重重關死。同時,順手拖過旁邊的一張鋼製桌架。用力抵在了門壁的死角之間。這套房子的隔音效果極好。裝修的時候,陳章還在牆壁的夾層中,多加了一道厚厚的隔音材料。他喜歡安靜,也不想有任何人打攪自己寧靜的生活。卻絲毫沒有想到:當日正是因為這樣的舉動,使得房外的警報未能傳入耳中。這才導致悲劇的產生。“走!我帶你們離開這兒!”未及多言,陳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出雙手將尚未反應過來的夫妻倆,分列右橫挾在腰間。從房間的走廊的縫隙側掠而過。徑直躍出了樓道的內部。利用自身能量,與地心引力相互抵消。從使身體產生失重,在負吸引狀態下在空氣中飛行或者懸浮。這是雷成從被禁錮在芥子內部,且被自己融合的神魔記憶中學會。又將其傳授給四名隊友的能量運用技巧。可以想像,在普通人看來,不依靠任何機械動力便能凌空飛行的陳章,根本就是突然降臨地球的外星異類。從房間裡穿出,而後急速直飛樓頂。雙腳剛一接觸冰冷的水泥地面。他便放開卡在臂彎內的兩人。順勢抓起散落在旁邊幾根粗大的鋼筋,在強勁的腕力擰動下,將它們仿佛麻花一樣相互扭紮成條後,這才重重別在通往樓頂那道唯一的小鐵門上。突然遭此變故,加上劇烈的飛行速度。“陳章”夫妻二人此時只覺得自己的心臟,正在以可怕的幅度上下顛撲。與之相連的神經帶來的強烈反射,幾欲使他們喪失最基本的思維機能。“那,那是什麼?”也許是因為體質的關係,“陳章”對於事物的觀察能力,遠比妻子敏銳得多。就在雙臂杵著膝頭拼命喘息的時候。眼角的餘光,卻也清楚地睹見樓下街道上,那些體積微小如螞蟻般的可怕生物。
它們……它們竟然……吃人?
一個撒開雙腿拼命奔逃的男人,被一隻力量強勁的四足怪獸從背後狠狠撲倒。就在他絕望且下意識地回頭張望之際,柔軟的喉嚨,也被數顆鋒利的獠牙重重咬開。從正上方的視角望去,活像一個拼接的人形木偶,從身後被巨力拉掉了腦袋。一個身著漂亮短裙的美貌女子,在腳下高跟鞋的滯拌下,只能無力地摔倒在街邊獨自痛哭。如果換在平時,如此漂亮嬌弱的女人,肯定會引起無數男人爭先恐後竟獻殷勤。可是,在連自己的安全都難以保證的情況下。又有誰會傻到帶上一個沉重的累贅呢?
她死的很慘。一個手持巨大鋼斧的醜陋矮人,趕上前來猛然削飛了她的腦袋。漂亮頭顱飛出的瞬間,瀕死的女人又驚恐無比地發現:自己那具能夠吸引無數男人垂涎目光的驕人身軀。竟然被兩頭無法叫出名字的怪物,分別叼起左右雙腿,分從不同方向狠狠撕成了兩半。那雙包裹在其外,手感極佳且價格昂貴的絲襪,頓時散成條條爛縷。而負責掩蓋自己私處那條性感至極的蕾絲內褲,也沾連在新鮮的血肉上,被飢不擇食的怪物大口吞咽入腹。都是滿面恐慌,拼命奪路奔逃的人群。整個片區,隨處都能聽見人類臨絕前不甘的慘嚎。整個城市,所有的角落,都被濃烈的血腥與屍肉的惡臭所瀰漫。這哪裡是什麼和平安寧的地球。活脫脫就是一個正在大肆屠戮的恐怖地獄。不知什麼時候,妻子的雙手,緊緊摟住了“陳章”。十指間狹長而漂亮的指甲,也死死掐進他的皮肉。雖然其間還隔有一層襯衫,但是卻絲毫不妨礙它的主人感受到:被掐的身體表面,已經隱隱滲出濕潤的鮮紅液體。如此恐怖的慘劇,連自己看了也會覺得害怕。何況是一個女人?
反手將心愛的妻子緊緊抱在懷中。儘量安撫著那具顫抖不已的嬌弱身軀。手持菜刀的“陳章”這才猛然想到:身邊還站著一個身份不明的神秘人物。他長得……實在與自己太像了!不!不僅僅是像。根本就是從一個模子裡印出來的第二翻板。
“陳章”是一個唯科學論者。他並非完全不相信所謂的鬼神。可是與已知的現實相比,他更願意相信有著相當根據的科學。他親眼看到面前這個男人帶著自己飛上樓頂。他也親眼看到:堅硬的鋼筋在對方手中活像柔軟的麵條,被隨意更改固有的形狀。甚至,在腳下這片城市充滿絕望慘叫與哀嚎的同時。他的眼睛,根本就沒有眨過一下。“你……你究竟是誰……究竟是誰?”“到了現在,你仍然沒有明白嗎?”陳章慘然一笑:“我……就是你。就是你自己啊!”“你,就是我?”“陳章”的臉上,儘是無比的茫然。“我就是未來的你。”輕嘆一聲,陳章搖了搖頭:“確切地說,我就是一年零七個月後的你。我穿越時光,從未來而來。我就是你。無論血型分子、基因、身體外觀,完全一致。唯一的差別,大概就是我的身體細胞,要比你衰老那麼一點點罷了。”足夠清楚的解釋。聽者臉上,也終於顯出一絲恍然的頓悟。然而,卻仍舊無法掩飾其中那一絲微末的警惕。“陳章”記得:就在之前不過幾分鐘。這個未來的“自己”,正在強行擁吻自己的妻子。而且,還被狠狠甩了一記耳光。“儘管你就是我,可是現在的你,卻沒有我在未來的那些遭遇。”察覺到對方微妙心理變化的陳章,早已放棄了來時那種激動的重逢之念。就在強吻妻子的那一瞬間,他完全可以感受到:被擁在懷中女人的掙扎、抗拒、乃至反感。在她眼中,自己不過只是一個破門而入,欲圖不軌的強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