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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長,你可要頂住啊!我是……盡力了”
……
“三連長,三連長。”
“營長,我在這兒呢!”三連長聞聲,連忙跑了過來,濃煙此刻已經稀疏了些,但是出於濃煙下的他已經有些頭暈眼花,頭上是雜亂的煙霧雜質,黑的白的交纏在一起,好不滑稽。
“他媽的,一連長是死了還是咋地?咋還不來?”韓槐階罵罵咧咧的,但是後方的通道上還是半個影子都沒出現。
將士們底氣不足而畏戰的聲音再次傳出,“營長,援兵咋還不來?看不見目標,快頂不住了!”
“頂住,死也要給我頂住!”韓槐階大吼,眼見著濃霧漸漸消散,對戰士們鼓氣道:“兄弟們別放棄,這煙霧馬上就沒了,後方的支援也快要到了,我們一定可以將這伙共匪打退的。”
“殺!”
大風吹起,濃霧散去,再次還原此地清晰的面目。
國軍還沒來得及驚喜,便看到一個個紅軍悍然了沖了過來,噩夢,還是發生了:在林大山部瘋狂的衝擊宣洩下,國軍部隊構成的防禦沒用多久就被摧枯拉朽般擊破。
“營長,咱快撤吧!頂不住了,共匪早已經過了射擊段,我們現在兵力不足,擋不住的。”有國軍士兵向失魂似的韓槐階喊了起來。
韓槐階晃了晃腦袋,看著大勢已去,頹然的臥倒在地上,看著紅軍後續部隊也紛紛衝殺了過來,一種死亡的氣息撲面而來,喟嘆道:“撤?你瞧,還撤的了嗎?”
……
第39章 強渡大渡河(安順場克)
韓槐階的話讓剩下的國軍士兵沉默了,眼看著戰友們一個個倒下,紅軍一步步逼近,他們已經絕望,哪怕是困獸之鬥,他們也沒這個打算。
一場濃煙,讓安順場易守難攻的優勢蕩然無存,一次意外,叫韓槐階遠超敵人的人馬難以發揮。
韓槐階無力的坐在地上,手上拿著已經打空了子彈的槍枝,這次失敗,讓他有些意外,有些震驚。
至於後方自己派去的一連長為什麼還沒有來支援,他已經有所猜測,怕也是眼前這些紅軍的“傑作”,他從來沒有想到,他一直瞧之不起的共匪們居然狡猾到了這種地步。
“團長,抓住幾個俘虜!”
“他娘的,告訴他們,我們紅軍不殺俘虜,叫他們繳械投降!”
韓槐階的耳中傳來了敵人聲音,在他看來是那麼的囂張跋扈,自大驕橫,還有些粗鄙不堪。
“這是為什麼?我怎麼會這麼容易就敗了?”韓槐階的心情有些激盪、苦澀、不甘、好奇,他抬起了頭,肩膀上屬於軍官的肩章正借著黎明閃爍著耀眼的光芒,無不彰顯著他與他人有別的高貴身份。
“嘿,團長,這還是個軍官呢!”
一個才加入紅軍部隊的年輕戰士興奮的嚷了起來,為自己的發現而歡呼,一直在韓槐階的身邊不斷的繞著圈圈,似乎在告訴別人這是他的戰利品,他抓住的俘虜。
在韓槐階皺眉中,他看到一個粗狂、甚至帶著鄉土氣息的漢子邁著健實的虎步向他走來,看著這漢子周圍尊敬的目光,他知道,這就是眼前這支部隊的指揮官了。
“哈,小子,你他娘的還是個官兒啊!說說,你小子是當啥差的?”這來人自然就是三團團長林大山。
大獲全勝,此刻正高興的他既使是面對敵人,也罕見地露出了一個大笑臉,帶著幾分嘲弄的問了起來。
“……二十四軍第五旅餘味儒團一營長……韓槐階……”
“哦,原來你小子就是那個袍哥出身的營長啊!”林大山頓了片刻,大笑了起來,接著擠兌道:“我說你小子也是真有點兒能耐啊!居然把本地的地痞流氓都給拉來了,他娘的,害得老子是打不是,不打也不是,浪費了許多功夫。”
“成王敗寇,要殺要掛悉聽尊便!”韓槐階一閉眼,不願意再聽眼前這個看起來是在讚揚實則是變著法子嘲笑他的敵軍軍官扯淡。
“啥?你說啥?”
“我說……既然你們贏了,我敗了,要殺要掛隨你便。”本來閉了眼的韓槐階忽然感到一股殺意,心悸之下再次睜開了雙眼,有些無語的盯著林大山。
他不明白,這個前一刻還一臉笑意的敵軍老大怎麼會忽然就陰沉了老臉,好像是自己欠了他兩百萬似的。
當袍哥那麼些年,既使是他大發雷霆的時候,也不如眼前這個陰沉了臉的團長可怕,讓人有些膽顫心驚。
好一會兒,林大山仍舊是陰沉著臉,卻突兀的再次化作了嬉笑,像是受到了一個保守欺凌的小媳婦又得到了莫大的安慰。
“他娘的,你直接說你小子不行了,被老子打的屁股尿流了不就行了嗎?
非得扯這些文縐縐的話來,還啥“成啥王,敗啥寇”,你要知道,你小子他娘的就是一個袍哥,袍哥你懂嗎?
非要學人家文化人,豬鼻子就是插了大蔥,那也是頭豬!告訴你,老子最他娘的討厭別人在老子面前裝文化。”
頓了頓,見眼前的韓槐階已經徹底傻眼驚呆,林大山似乎更加意氣風發了,似乎都快忘了眼前這傢伙在前一刻還是他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