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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兵隊本來剩下16人,八石中的老六石林還在養傷,所以只剩下了15人,林大山又從三團里選拔出了七人,個個都是精壯的小伙兒,所以這次出戰的奇兵隊隊員共有22人。
韓心給大家的任務分配是:奇兵隊隊員每個人配衝鋒鎗一把,手榴彈一腰,大刀一把,分為兩個梯隊。
韓心帶領第一梯隊衝殺,徐寶則是帶領第二梯隊的5人在後方鋪設橋板。
為此徐寶多有不願,但被韓心強勢拒絕,看著老班長已經有些斑白的頭髮,韓心說什麼也不會讓他冒險。
萬事俱備。
5月29日下午4時左右,戰事終於開啟,林大山一聲令下,三團的所有武器一齊向對面開火,槍炮聲、軍號聲、喊殺聲,交織在一起,絕響一片,繞樑山谷而久久不絕。
奇兵隊的戰士們在韓心的帶領下,腰纏手榴彈、背扛大刀、一手手端衝鋒鎗、跳出工事,然後在戰友們的掩護下冒著槍林彈雨,攀上了橫空擺盪的索橋。
索橋冰寒,橋下江河咆哮,對面敵人更是瘋狂的射擊,韓心凝了凝神,身手矯健,速度奇快,腳踩底索,大刀在背,一手持槍,一手抓著護欄,橫行前進。
“掩護,他娘的,給我全力開火,讓那些狗娘養的連頭都抬不起來。”林大山在咆哮,聲音落下,三團的戰士們都發了瘋。
子彈不要命的開火,機槍發了狂的突突,唯一一架山炮也顧不得炮筒已經滾燙,不斷的開火,更有戰士忍不住將手榴彈也扔了出去,可惜這百十公尺的盧定橋著實不短,還沒有誰能將手榴彈扔出百米之外。
林大山看的心痛,直呼可惜,這他娘的老底兒都打光了,但是卻啥話也沒說,親自夾著一挺輕機槍在瘋狂掃射。
瘋狂的一幕上演,很是起了效果,在三團戰士們這般殺紅了眼的最大火力之下,另一面的國軍還真是如林大山所說,被壓制的抬不起頭來。
只能龜縮在工事後面,也顧不得去攻擊正在攀岩的奇兵隊戰士們了。
“團座,共匪們都瘋了,火力太猛,怎麼辦啊?”國軍副將臥在工事後方,頭頂上方隨時能要了他小命的子彈不斷的穿梭,有的擊打在工事上,飛起的泥塵讓他有些灰頭灰臉。
李全山此刻也好不到哪兒去,一團之長的威嚴早就不見,老臉在硝煙的熏制下顯得有些黢黑,他的臉色陰沉,閃爍著狠意,“將這樓亭給我燒了,然後令炮兵營不惜一切代價將迫擊炮給我打出去,瞄準對面的紅軍主力。
待共匪混亂後,機關槍全力開火,都給老子記好了,不求消滅對面的紅軍主力,但務必將這些攀爬鐵索的傢伙全部給我擊落。”
“是!”副將領命而去,留下一臉陰沉的李全山,某一刻,他的嘴角忽然又掛起一絲殘忍的笑意,“奇兵隊,我李某人這次就讓你們徹底葬身大渡河,與魚蝦為伍好了。”
奇兵隊還在前行,在韓心的帶頭下已經到達了盧定橋的中段,徐寶不遺餘力的帶著第二梯隊的戰士們在鋪設橋板,也漸漸跟上。
徐寶的動作很快,完全不顧疲憊,也不顧那不斷飛泄而來的危險,子彈呼嘯,炮火轟鳴,他仿佛已經無視了生死,唯一的堅持就是在最短的時間被將橋板鋪設好……
事情的前期進行的很順利,但是韓心知道,國軍不傻,肯定會發動奮力的反撲,他一直在防備,但是當敵軍的反撲出現的那一刻,他才意識到遠比自己想像的還要殘酷。
對面橋頭的樓亭被敵軍點燃了,濃煙滾滾,順著一陣風襲來,遮住了紅軍戰士們的視線,火光沖天中,國軍的迫擊炮一排豎起,隨後便發射出一陣“砰砰砰”的聲響。
韓心攀爬在最前方,發現了敵軍意圖的他用右手將衝鋒鎗舉起,瘋狂的射擊,但是這國軍像是接到了死命令,哪怕是他將一梭子子彈全部打光,一口氣擊斃了數十個國軍。
在國軍的前仆後繼下,迫擊炮陣還是架了起來。
“團長小心”
這是韓心唯一能發出的提示,但是這咆哮的江水,發出澎湃的巨響,硝煙的戰火更是在不斷轟鳴,韓心的聲音很快就泯滅在這些雜亂的哄鬧之中,完全沒有被後面的林大山聽到。
震耳欲聾的聲音響起,儘管戰鬥意識超強的林大山及時發現了天空中飛來的炮彈,給了最大的吼聲提示。
但炮火無情,並不是你有所準備便可以避免,三團的戰士瞬間便死傷一片。
濃煙快要散盡,韓心還在前行,現在他已經顧不得去回顧戰士們的傷亡,他必須要率領奇兵隊的戰士們衝過去,這樣才對得起大家的流血和犧牲。
前行中的韓心異常冷靜,雖然時間短暫而緊急,他還是在飛快的思考敵人的此舉的目的,一種不祥的預感漫上心頭,反應過來的韓心猛地扭頭。
向著正在鋪設橋板的徐寶等人大喝,“臥倒臥倒!”
聲嘶力竭的吼聲,伴隨著濃霧消散而顯露出來的一排排機關槍的黑洞洞,子彈無情的吞噬著一切,正在鋪設橋板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的奇兵隊戰士們瞬間倒了一片。
“班長……”韓心眼睛瞬間就紅了,然後看到一道身影掙扎了幾下爬了起來繼續鋪設橋板,這才稍稍理智了些。
原來三班長徐寶只是被鋪設橋板的其他戰士壓倒,並沒有受傷,這倒是和他在聽到韓心的大喊後就毫不猶豫的臥倒有關,躲過了國軍的這次火力偷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