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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子強其實只餵了幾口,兩三口後柳翠翠就奪過盤子自己狼吞虎咽起來。程子強見她暫時沒事了,就吩咐旁邊的人說:“一次不要讓她吃太多,吃完後幫她洗個澡。”
柳翠翠雖然忙著吃喝,但是長期在集中營的生活讓她對周圍的環境感覺很敏銳,見程子強那樣吩咐,她忙暫時停止吞咽說:“你……你別走。”
程子強摸著她已經乾燥的頭髮說:“我還要去照顧別人,你放心吧,你在這裡很安全。”
柳翠翠聽了還是不依,程子強只得又安慰了一陣才得以脫身。
程子強離開柳翠翠後就去探望另一個拒絕飲食的戰俘,這個戰士就是最後從竹籠里就出來的那位。因為她喊程子強為團長,所以她很可能是空勤團的士兵,但到底是哪一位程子強實在是認不出了。
那個戰俘舒舒服服地躺在一張行軍床上,喉頭滾動著,看的出正在激勵掩飾食物的誘惑。
程子強見了她這副樣子,便笑道:“既然想吃就吃吧,幹嘛和自己過不去?”
戰俘見了程子強來,慘笑了一下用虛弱的聲音說:“我要是吃了東西就未必能見到你了,既然你現在來了,我也可以吃東西了。”
程子強當下示意看護上前餵食,那戰俘又說:“我只要你餵。其他人我都不想見。”
程子強無奈地搖搖頭說:“你們從集中營出來了都是這個調調。”話雖然這麼說,還是上前端起了盤子,並且讓屋內的看護全出去了。
那戰俘見屋內沒人了,忙說:“快給我吃,我馬上就要餓死了。“說著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奪過程子強手中的食盤,不出兩三秒鐘,一盤米粥就進了她的肚子。
程子強看著她的樣子,鼻子直發酸,他拿回食盤說:“我在給你盛些吧。”
戰俘用貪婪飢餓的目光看了看放在桌子上的粥鍋說:“……還是不要……餓的太久……隔一個小時再吃。”
程子強笑著說:“你的意志力和自我控制能力不是一般的強,看來是空勤團的人,不過我想不起來你是誰了。”
戰俘慘笑了一下說:“給我面鏡子……集中營里鏡子和梳子都是違禁品。”
屋內沒有鏡子,程子強便對門外喊道:“來人,去找面鏡子來。”
兵營里剛來了一批女兵,要找面鏡子一點也不費事,少頃,鏡子便到了。
戰俘接過鏡子,對著鏡子端詳了一下自己,便嘆了一口氣把鏡子丟到一邊說:“莫說是你,就是我自己現在也認不出我自己來。”
程子強說:“其實現在的你已經和我才找到你的時候強了很多,當時你就像個活鬼一樣,現在好歹也梳洗包紮了一下,已經好看很多了。”
那戰俘居然嫣然一笑,這一笑讓程子強的腦海里突然浮現出一個人來,他驚訝地指著戰俘道:“你是……你是……”說著又覺得失態,忙壓低了聲音貼近戰俘說:“你是大刀!”
大刀點了點頭,想說話卻被淚水堵住了聲音,只是哽咽著用雙臂無力地環住了程子強的脖子。程子強也趁勢抱起大刀來說:“可憐大刀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程子強當初見到大刀的時候是在石頭城開往山城的輪船上,大刀那時還十分的肥胖,正和一個小白臉玩私奔遊戲,後來那個小白臉騙了。由於失財,又無顏回去見自己的老公,鬧到要跳江自殺的地步。是程子強最後收留了她,帶她到了空勤團。
大刀的本名自然不叫大刀,因為她當時十分的肥胖,便對程子強說她原先可是出名的刀馬旦,身材身手都是一流的好,嫁人之後才變得肥胖起來的。程子強便由此叫她大刀。不過大刀沒有說謊,經過一段時間的訓練,大刀的身材果然恢復了不少,但還是顯胖。程子強也覺得這麼大運動量的軍事訓練,並不適合大刀,就把大刀調到了兵役處,為空勤團招募新兵。也難怪程子強想不起來她的名字,試想從一個胖子被摧殘成一具骷髏,別說是程子強,恐怕就是大刀的親媽來了也未必能認的出來啊。
兩個人劫後重逢,抱了好一會兒。程子強才輕輕放下大刀,大刀卻不曾鬆開程子強的脖子,程子強輕聲說:“好了,你安全了,沒人再傷害你了。”
大刀點頭說:“我知道,可是我怕以鬆開你,就會從美夢裡醒來,而且還呆在那個竹籠子裡。”
程子強安慰她說:“不會的,這不是夢。你摸摸這床單,多柔軟啊,這可是倭國人配發的,咱不用白不用啊。”
大刀一笑說:“你就是想騙我從開手嘛,你呀花樣兒最多了,幸虧我沒在你手下訓練完,不然不死也得脫層皮。”
程子強也笑著說:“還是先放開我吧,以後相處的日子還長著呢。再說你現在可是一絲不掛的裹在被單里啊,好歹咱們也是孤男寡女啊。”
大刀順從地鬆開程子強的脖子,嘴上卻不服輸地說:“當初覺得在你手下訓練不死也得脫層皮,沒想到在倭國人手下走了一圈就剩一層皮了……所以啊,啥孤單寡女啊,你看看……”她說著掀開被單說:“我現在哪裡還像個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