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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耶律章奴所在的位置比較好,是個很安全的地段,沒有被武天隊和跟著武天發起衝擊的另外八隊騎兵撞上。
他只是目睹了不到1000名宋國的鐵騎怎麼虐得自己的2500騎連北都找不到的。
完全不是對手啊!自家的騎兵散漫無章,遇上結陣碾壓而來的宋國鐵騎,真是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不是被撞翻,就是被人家的長槍馬矟扎死。而對方又是沖完就走,完全不和自己的騎兵肉搏纏鬥,所以也就不會遭遇多少損失。
必須得撤退了,從界河城下撤退!耶律章奴的腦子還是很清楚的,很快就想明白了。
不僅不能在界河商市城下呆著,連馬家堡都不能呆,得一路撤到武清縣城去。
現在可不是考慮奪取界河商市的時候了,而是考慮能不能擋住宋軍對析津府城的進攻了。
如果大宋在河北的十幾萬新軍都那麼厲害,那山南諸州恐怕都得丟給他們了!
而山南諸州一失……
大遼國,危矣!
……
這怎麼可能!?宋人怎麼那麼厲害……
耶律延禧也懵了,他心想;自己怎麼就那麼糊塗,不聽爺爺的遺言呢?都說不能招惹宋朝了,自己偏偏不聽,還以為趙佶的成吉思皇帝是鬧著玩的……成吉思皇帝啊,聽著就很厲害,怎麼可能是鬧著玩的呢?自己還是太輕敵了!
現在怎麼辦?
宮分軍的精銳都讓人家隨便虐了,燕雲諸州還守得住嗎?
「陛,陛下,耶律章奴好像撤退了!」
「撤了?」耶律延禧定睛一看,發現在蕭家木場和韓家糧庫之間下寨的四個宮分軍的軍,果然開始沿著官道撤退了。
「請陛下立即移駕馬家堡!」跟在耶律延禧背後的張覺這個時候已經放心了,於是大聲提醒大遼皇帝後撤。
「好,好……馬上走!」耶律延禧有點渾渾噩噩的,還沒有從震驚和悔恨中反應過來,就跟著左右的親信武士下了樓,然後垂頭喪氣的上了馬往馬家堡而去了。
……
趙鍾哥這個時候已經湊到武好古耳邊,低聲道:「宣帥,要不要鳴金收兵?再打下去,耶律延禧說不定就要求和了……」
現在可不能讓耶律延禧求和啊!界河商市從今年年初開始就在搞大生產,囤積了不知道多少建築材料和兵器還有兵器部件了。如果宋遼就此停戰了,那麼多庫存怎麼辦?現在必須得去庫存啊!
「鳴金!」武好古輕輕點頭,「鳴金收兵……再讓馬政收集一下契丹人的收集,找馬車裝了,拉進界河商市去遊街,最後送去宣撫司堡。」
割契丹人的首級並不是為了向上面報功,因為武好古自己就河北宣撫使,理論上是河北宋軍的一把手,底下人的功勞,他自己就能說了算的。這些人頭的作用,其實就是安定人心。
現在宣撫司堡裡面,可有不少人正急得團團轉呢!
看著契丹人風捲殘雲一般的退走,武好古也不等馬政的人收集好敵人的收集,就先帶著趙鍾哥等人回宣撫司堡壘去安撫人心了。
「宣帥,怎麼了?」
「宣帥,北城還在吧?」
「契丹人有沒有攻城?」
「北城守得住吧?」
武好古剛一進自己的公廳,就被一群界河商市的元老圍住了。還有一大官,監河北軍譚稹也起身相迎,不過沒有開口詢問,只是把問題和擔心都擺在面孔上了。
「契丹人退了!」武好古笑著,「萬餘契丹騎兵已經被我軍擊退了,兩軍激戰半個時辰,我軍大獲全勝,斬首數百……」
「什麼?什麼?激戰多少時間?」
聽完武好古的報告,幾個元老都大鬆口氣——他們才不管契丹人怎麼退走的,哪怕武好古花了錢也沒問題,只要能讓這些契丹強盜離開界河商市遠一點就行了。
可是譚稹卻提出了異議。
「激戰了半個時辰。」
「怎麼可能只有半個時辰?」譚稹搖搖頭,表示不相信。
「譚大官,那您說打了多久呢?」武好古笑著問。
「激戰一日!」
一日?現在午飯還沒吃呢!怎麼可能有一日?
「就是一日!」譚稹道,「宣帥,契丹皇帝親征啊,雖然只是先鋒,但是也非同小可……激戰一日能夠退敵,再斬下幾百顆首級,已經是天大的功勞了!半個時辰就大獲全勝了,不就說明界河這邊的契丹人只是虛兵?現在定州路的告急文書可才到宣撫司呢!宣帥您打算派多少騎兵去救定州?」
還是譚稹譚大官想的周到!
河北這邊能戰的,也就是武好古麾下的6000騎兵,最多還有一點作為種子的步兵。人數就是一萬幾千,絕對沒有一萬五。
這點人馬,可是武好古的老本啊!如果分出一部分給定州路,梁子美會不會給糟蹋完了?就算他不糟蹋武好古的實力,界河這邊怎麼辦?譚稹名義上是監河北軍,但實際上高陽關路、定州路和真定府路都各有監軍,輪不到譚稹去插手。大名府路又有紀憶這個漕臣監督。只有界河——滄州這邊,因為是武好古親自防禦的(現在武好文改任京東路轉運使,海路帥司就由武好古權攝),所以才是譚稹的責任區。
只要界河不被契丹突破,他譚稹就是有功了!
而武好古的情況也和譚稹差不多,他名義上是河北宣帥,但實際上只能在界河一線旅行指揮權。在河北的其它地方,他只有「調度之權」。也就是給諸路分配兵力,制定方略的權力。真正的執行,和武好古沒有關係,而且也管不了他們。